他如打仗一樣,騎馬肆意馳騁,待情致盡了,將那女子一推。女子知曉這是主子膩了,要翻臉不認人了,忙披著衣裳跑了出去。
霍言山覺得空虛。
他想起婁擎,當時縱情聲色,過後也是這般嗎?婁擎日漸殘暴,是在這等事中再無快樂了嗎?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想起那晦氣東西,用力啐一口,才將心口的不適啐出去。
又聽侍衛來報,說飛奴已趕上霍琳琅,跟在他身邊辦差,他笑了一聲,對侍衛擺手,耳語一番。侍衛點頭,轉身去辦差了。
父子隔心,起初霍言山是痛的,待過了一段時日,就覺著既已隔心,就休怪兒子不孝了。權利高台就在他面前,他作用夫人母家的百萬兵權,又覬覦花兒手下的女子軍。他們父子二人,終究是看中了不同的籌碼。
這一日江南發生了大事,城中所有的鹽都憑空消失了。多少年來,鹽是多麼重要的東西,江南也只有那幾家霍家的鋪子准許賣。出事就出在霍家鋪子上,去他處運鹽的商隊遭劫,新鹽進不來。原本鋪子內的舊鹽還能抵一些時日,卻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都失了竊。
沒有了鹽,起初一日兩日無礙,第三日人就頭暈眼花。沒有咸滋味兒,再好的東西入了口都如同嚼蠟。霍家緊急調派,新的鹽卻再一次被劫了。
有百姓去霍府門口鬧,霍言山好生安頓了一番,如實相告鹽被劫的事,並承諾會快馬加鞭運鹽來,並派重兵保護。好說歹說人才散了,他鬆一口氣,繼續派人找劫匪。
根據夥計們的話,那劫匪頗有些功夫,有人一招一式很是正統,有人騎馬揚鞭野性難馴。兵不兵,匪不匪,這就十分難查。更何況那些人搶了鹽,也不與霍家談條件,就這樣消失了。
霍言山苦於找不到人,再運鹽之時,萬分當心,卻還是遭了搶。這一次霍言山就在當中,親眼所見,那些人兵不兵匪不匪,那一招一式也是少見。霍家把持江南這麼多年,還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他揮舞手中的劍,嘶喊著「殺」!卻有暗箭直朝他手腕射去,他迅速躲閃逃過一劫。卻一瞬間意識到,這些人並不為索命,就是奔著霍家的鹽來的。
百姓吃不到鹽,鬧得更凶了。霍言山再安撫就沒有任何用,又偏趕此時,有人以霍家名義在暗市高價販鹽,一時之間激起了千層浪,霍家的名聲高牆幾乎一夜間倒塌。
老實的江南百姓提起霍家,無不出言咒罵。只是小小的「鹽」,就幾乎瓦解了百姓的信任。
霍言山焦頭爛額,命人將府門大關,而他悄悄帶人出城,親自去運鹽。他帶的人都是頂尖的高手,他不信還有人能從他手中搶了鹽去。倒是沒有人搶鹽,大雨致山塌了,他的路被堵死了。
而此時在江南城的城外莊子裡,墨師傅對銜蟬說:「霍家人派人在暗市盯著,說抓到一個販鹽的就殺。」
銜蟬淡淡一笑:「如今已然無需在暗市賣鹽了。我們撒鹽。」
「以什麼名義撒?」
「以…」銜蟬深思熟慮後道:「以菩薩名義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