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這就去打聽。」小太監轉過身腳步飛快沒過多久就走遠了,蘇培盛這才回到養心殿繼續站在皇帝身邊伺候。
這一瞧奏摺便是許久,雍正在隔間歇了兩個時辰便起身去上早朝。
體順堂內,皇后娘娘看著底下已經到齊的嬪妃,唯獨有一把椅子還空在那兒,單是她就掃了這麼一眼,嬪妃們立刻察覺出來。
懋嬪捏著帕子皺眉道:「貴妃娘娘想來有好幾個月沒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了吧,雖說痛失愛子,可都這麼些日子過去了,怎麼連來向皇后請一次安都沒有。」
「是啊皇后娘娘,貴妃娘娘一直如此下去,嬪妾怕日後宮中的規矩都亂了套。」另一位嬪妃跟著說。
唯恐天下不亂。
皇后淡然的放下茶杯,掃視一番眾妃嬪道:「貴妃的身子一直欠妥,待她稍稍好些再來請安也不遲。」
「娘娘菩薩心腸。」
「是啊是啊。」嬪妃們接二連三的接上話。
皇后心中卻不是這麼想的,年貴妃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一直告假在翊坤宮待著,未有任何舉動。
翊坤宮的宮門緊閉,多日未曾踏出過宮門的年貴妃坐在偏殿裡,守著那一方小小的床榻,是原先小皇子福沛最後待過的地方。
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拍了拍床榻邊沿,面帶微笑的似乎在看什麼,一旁站成一排的宮女看著都犯怵,大宮女槿容上前小心翼翼地喚:「娘娘?」
「噓,不要說話,福沛睡著了,我們出去吧。」年貴妃豎指抵在唇前,起身拉下一側的床簾槿容立刻就去拉另一側,遮住床榻後就扶著年貴妃回了主殿。
她也是十分無奈,年貴妃這病情太醫已經來看了好幾回,可都是說傷心過度成疾,要過段日子才能慢慢好轉,用藥方也只能起到定神的效用,要真想從失去小皇子的悲痛走出來,還是要靠年貴妃自身。
為了不讓年貴妃這副模樣被其他人看到,翊坤宮這些日子都是緊閉著大門的,前來問候的嬪妃也俱是被槿容答謝推辭掉,皇上皇后那頭更是稱只是需要調理身子。
可剛一落座,槿容倒了茶遞給年貴妃,她茶水都還未碰到唇便猛地站起身來目光直直地望向偏殿,茶水打翻打濕了桌布。
一宮女心驚膽戰地問:「娘娘,您怎麼了?可有燙著手?」目光看到年貴妃手上燙紅了一片肌膚十分顯眼。
年貴妃甩開槿容伸過來的手,往前走了兩步,神情忽而變得不安,問身邊的宮女:「你聽到小阿哥哭了嗎?」
「沒有啊,娘娘……」被問得宮女頭皮發麻,年貴妃看過來的眼神實在是空洞可怕。
「槿容你聽到沒有,福沛在哭,哭得很大聲啊!快快……快去請太醫來,指不定又是哪兒不舒服。」年貴妃疾步往偏殿走,險些碰到門檻摔倒被槿容一把扶住,走到床榻邊她撩起一側的床簾柔聲地說,「福沛莫要哭,額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