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令他失望。
對他而言,我不是合格的妻子,不是合格的母親,不是合格的皇子妃,更不是一個值得他愛的女人。
至此,我與傅熙最後的紐帶也沒了。
從醫館出來後,我失魂落魄,茫茫然不知所歸。
我抬頭望天。我曾經擁有的、不顧一切想抓住的、費盡心力想擺脫的,一切的一切,本質都是天上的浮雲。
我想起蕭尋。那些年的信箋傳情,月下守望。
我想起傅熙。三年的寵愛,三年的溫柔。
腦中有根弦「繃」地一下斷了,我再也維持不了冷靜。
眼淚決堤。
我不死心,很多天滯留在皇城外,想辦法要見傅熙一面。
可我見不到他。我連皇城都進不去,而他是遠在深宮高高在上的皇子。昔日枕邊人,已是九重天。
直到,我聽說,皇帝駕崩,傅熙繼位。
直到,我聽說,新帝大婚,皇后是吳家的女兒。
吳家的女兒,就是當時傅熙騙我說要納為側妃的那個女子,
他說她長得像我。「你可以把我當成別人的替身,我就不能找別人當你的替身嗎?」我還記得他是這麼說的。笑死我了。
他大婚當夜,我離開了。
我去了靈陽,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定居,離「蕭尋」的墓不遠。
日子一下子慢下來,每天無所事事,形影相弔,閒得實在不行就去「蕭尋」的墓前坐一會兒。白雪公主葬在旁邊,我,他,狗,整整齊齊。
我骨子裡很無情,很難愛上一個人。
可笑的是,我卻兩次愛上了同一個男人,又兩次與他錯過。
一旦錯過,想要忘掉,比愛上更難。
也許,這天底下最難的難題只能交給光陰來解決。
十六、
某天,我又來到蕭尋墓前,竟然撞見了別人。
看背影,是一個老婦人。
她蹲在墓碑前,用袖子仔仔細細地擦墓碑上的字,像是在愛撫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我走上前,她回頭望向我,滄桑容顏依稀透著昔年清秀。
「你就是那位前朝公主吧?」她問我。
「啊,您認得我?」
「這麼多年,還記得來看小尋的人,除了我,也只會是你了。謝謝你,不枉小尋為你……」
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您是?」
「我是小尋的母親。」
蕭尋的母親?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