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並沒有因此責怪他什麼,反而看向他的目光略有緩和,一開始少年便說了他只是低級治療師,現在看來這一點對方並沒有說謊。
他身上的疼痛的確因少年的治癒術減緩大半,而且他自已的傷自已清楚,他的胸膛被妖獸的利爪幾乎穿透,現在還吊著一口氣實屬不易。
「我一直對你有偏見,現在看來是我狹隘了。」孟懷撐著身子看了眼遠處的戰場,在大家的合力攻勢下赤金熊已然有了敗勢,見此他也終於鬆了口氣,只要大家無事便好,死一個他又算的了什麼。
「吼!」赤金熊發出最後不甘的怒吼,而後便是重物倒地的聲響。
李甚抹掉臉上的血跡,對其他人道:「這裡就交給你們處理了,我去看看孟懷的情況。」
「團長你快去吧,這妖獸就交給我們處理。」七級妖獸全身都是寶,他們要做的便是將妖獸分割存放。
葉言也注意到了那邊傳來的動靜,看來他們已經暫時脫險了。
「這沒什麼,我本來也是半路加入你們的,你對我心懷警惕才是正常的。」葉言從沒在意過孟懷對他的態度,只要不是對他懷有惡意,他便不會理會。
聞言,孟懷眼神探究的看著他,似乎是想辨別他話里的真假,真的會有人如此平靜?尤其是對方不過一少年。
葉言神色平淡,任由他打量。
看著眼睛清澈,神情平靜的少年,孟懷眼神突然黯淡,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低喃道:「眼光有問題的一直是我。」而非旁人。
「……?」聲音太輕,葉言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正當他要說什麼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扭頭一看,來人是李甚。
「他怎麼樣了?」李甚走到跟前,半蹲著察看孟懷的傷勢,還不忘出聲詢問葉言。
「傷口很深,我無能為力。」葉言側身讓開,直言道。
李甚扒衣服的手指微頓,眼神驟然變的沉重,不過他很快便壓制了自已的情緒,將孟懷的上衣脫掉,讓傷口完整的露出來。
只見男人的胸膛幾乎穿透,露出一個形狀不規則的破口,能看到粉碎的骨頭和腥紅的血肉,流出的血染紅了他的半身,經過葉言的治療術血已經暫時止住了,可若傷口一直無法癒合,他遲早都會死。
此番慘象,李甚眼睛都未眨下,刀口舔血的生活,已經讓他見過了太多類似的場景。
傭兵本就如此,稍有不慎便會將命搭進去,可想要活著就必須不斷的來返險地,尋找各種資源。
不止是傭兵,普通修土的一生大多如此。
「…團長,以後天狼的兄弟就勞你照看了。」孟懷吃力的抬手握住他的手,一個大男人卻在此時紅了眼。
李甚沒有說話,而是雙手緊緊回握著他的手,鐵血漢子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能用行動表示自已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