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憑景道:「那便去那兒吧。」
一行人繼續啟程,前往驛館。
驛館聽聞是接待霍相與夫人,從上到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怕得罪貴人。
驛館眾人對這個消息都很詫異。
「聽聞霍相幾個月前向陛下告假,休養身子,原來竟是在這裡。不過霍相幾時有了夫人,我竟是從未聽說過。」
「這,我也從未聽過啊。聽聞這霍相爺一向不近女色,也不知他夫人是怎樣的人?」
幾人說著,聽得一陣馬蹄聲漸近,彼此對視一眼,趕緊出門迎接。
只見當頭的那輛馬車上走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這人氣度不凡,想來便是霍相了。
而他身邊的女子,明眸善睞,姝麗明艷,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一眼便能叫人看痴。只是她的美妖嬈勾人,瞧著像是個有心機的。
原來霍相爺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
想來也是,若是這女子一點心機沒有,怎麼可能將霍相爺勾到手?
驛館館長反應過來,趕緊開口:「下官恭迎霍大人,霍夫人。」
霍憑景牽著趙盈盈往驛館裡走,趙盈盈心口悶悶的,她本就受了些驚嚇,天氣又熱,就更加發悶了。
進了房間後,很快有人送來飯菜,趙盈盈沒胃口,隨便吃了兩口就擱下了筷子。她叫紅棉讓驛館準備熱水,沐浴過後,便在床榻上躺下。
她側過身,背對著霍憑景,閉上眼睛時眼前又湧現出那噁心的一幕。
趙盈盈睜開眼,看見眼前的牆面上映出霍憑景的影子,他在床頭坐下,纖長手指卷著她的青絲繞圈。
「還是害怕?」
趙盈盈悶聲開口:「也不全是害怕,還有點噁心。」
她翻了個身,面朝著霍憑景躺下,抓著他的手枕在腦袋。
霍憑景另一隻手將她散落的頭髮別至耳後,試探問:「那除了害怕和噁心,盈盈會不會覺得,殘忍?」
她是個心善的人。霍憑景記得,她曾經聽聞偷她錢袋的人生活悽慘後,便給了那人一些銀錢,也沒報官抓他。
心善之人,有時候難以接受性命的消失。
趙盈盈在他手心裡搖了搖頭:「殘忍?也沒有吧。畢竟是他們先做惡,不是麼?若是他們沒有起歹念,貪圖什麼,又怎會為此失去性命?只能說,他們惡有惡報吧。」
霍憑景唇角微微彎起,嗯了聲:「他們惡有惡報。那若是,有人不曾貪圖我的錢財,可我也不得取他性命呢?」
趙盈盈睜著瑩潤的眸子,看向霍憑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認真回答:「那他定是狠狠得罪過你,你要取他性命,也算情有可原吧,算不得殘忍。」
霍憑景凝視著她,又嗯了聲。
他還想問她,若是那人也不曾得罪過他,只不過是因為擋了他的路,她又會不會覺得他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