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棋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被朝南匆匆忙忙的聲音打斷:「大人,府里來人說,夫人突然暈倒了,請您回去。」
霍憑景眉頭一擰,對李棋道:「待會兒再說你的法子,先跟我回府。」
李棋冷哼了聲,跟著霍憑景回府。
二人回來時,趙盈盈正躺在床榻上,唇色有些蒼白,額頭的熱度不僅沒有退下,反而越來越燙,因而她臉頰上都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霍憑景在床側坐下,伸手摸了摸她臉頰,問紅棉:「怎麼回事?」
紅棉涼適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夫人今日心血來潮,想自己修剪一下廊下那盆綠植,修剪完後,便忽然暈倒在地。」
霍憑景看向李棋,李棋輕嘖了聲,有些不耐煩地伸手給趙盈盈搭脈。
霍憑景握住趙盈盈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問李棋:「情況如何?她怎麼了?」
李棋眸色微沉,看了眼房中那一堆丫鬟,冷聲道:「你叫她們都出去。」
霍憑景瞥了眼她們,淡聲吩咐:「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們應了聲是,紛紛退了下去。
房中只剩下紅棉,李棋輕笑一聲,眼神落在紅棉身上:「看來你對你家夫人感情確實深,願意跟她一起死。」
紅棉被他的話嚇得臉色難看:「李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夫人的病……有這般嚴重麼?」
霍憑景亦聽得皺眉頭:「她怎麼了?」
李棋道:「天花,你說嚴重不嚴重?」
紅棉倒吸了一口氣,身子有幾分癱軟,晃了晃才勉強穩住身形,而後撲去床邊,一下紅了眼眶。
「嗚嗚嗚嗚,夫人……」
霍憑景面色凝重,起身看向李棋,沉聲問:「你確定?」
李棋勾了勾嘴角:「我的醫術,還不至於連這都能診錯。」
霍憑景自然也知道,他偏頭看向床榻上躺著的人,再次在床榻邊坐下,眼神緊緊凝望著她潮紅的嬌靨。
她一向是一抹生機勃勃的紅,在他生命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為何好端端的,會染上天花?」霍憑景將趙盈盈額角的碎發理了理。
他當然知道天花有多兇險,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也不為過。自然也知道,從李棋說出天花二字的時候,不過瞬息,他已經做了決定,所以他重新坐了下來。
李棋說:「誰知道?她每日總要見這麼多人,你府里、外面街上……隨便一個人得了天花,都有可能傳染給她。倒是你,她每日與你同床共枕,只怕你也難逃。」
李棋再次勾了勾唇,伸手搭霍憑景的脈,道:「你到底比她強些,暫時還未染上。若是此時你將她扔出去,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染上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