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跟我走。」顧醒說。
虞澄喘了口氣,他抬起頭,發現哈德森正背著羅派在一處隱蔽的角落裡沖他們招手,在這一刻,他們仿佛是孤島上的倖存者,看見彼此,內心的狂喜和餘悸溢於言表。
虞澄咽下滿口血腥氣,竭力將理智攥回手心,貓腰跟著顧醒往哈德森的方向疾奔。
那一處隸屬於蟲族所剩無幾的視野盲區,幾人集合,哈德森喘著粗氣道:「我這幾年在邊城監獄裡積的德可都派上用場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虞澄顫抖道:「為什麼會這樣!!」
「哈哈......」羅派趴在哈德森的背上,神志不清的發笑,「就是這個景象。」
「什麼?」哈德森問:「你在說什麼?」
「我說......三年前......我在邊城監獄。」羅派像是在囈語,嘿嘿笑:「當時就是這樣,天一半兒一半兒,上面是一個畫風,下面一個畫風,拼接起來的,他們還說是我瘋了,說我有臆想症,沒人信我,嘿嘿嘿......這不,舊日重現!」
虞澄瞳孔驟縮。
那巨蟲忽而轉圜了身軀,他龐大的身體亮起了一整排的複眼,猩紅如環,直叫人起雞皮疙瘩,旋即,那破壞力爆表的可怖紅光橫向噴射,像一隻巨型的手拂過了監獄場,將大部分建築都夷為了平地!只剩下大面積的焦土!
空氣熱的幾乎要將人燙熟,天空一片赤色!
「不行,他會動,我們遲早被波及。」顧醒四下一掃,咬牙:「我們得離開這裡。」
「越獄?」哈德森指了指三人高的鐵網圍牆,「這特麼都是高壓電,你別回頭沒被蟲子燒死,人先被烤熟了。」
「他攻擊的頻次越來越高了!」顧醒抬手指著半空中一道接著一道劈落的火刃,他們幾人皆是衣衫襤褸,滿臉的血與土,狼狽至極,「再等下去就是一個死!!」
話音甫落,他隱約聽見有人在微茫的呼喊他的名字。
「顧醒!!!」
「誰在喊我!」
這聲音沙啞,卻熟悉,顧醒皺眉,四下張望。
「沒人喊你啊!」虞澄疑惑道。
「我也沒聽見。」哈德森痛苦說:「我耳鳴的快炸了。」
「不,真的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顧醒回眸遠眺。
山頭一片蒼茫,硝煙塵土混雜在一起,像一張骯髒的幕布遮天蔽日,能見度極低,有區域的草木被流火波及,開始了小範圍的燃燒,在這樣的能見度之下,他依稀看見極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人,身形高挑,形容也一樣狼狽。
「陸不眠!」顧醒怔了怔,喃喃:「你怎麼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