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量其實不算多,就是病人不喜歡,又不想浪費,就全給我了。」獄警渾然不覺有異,回答道,大抵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連提及顧醒的態度都友好了許多。
陸不眠只感覺所有美好的品質在這一刻悉數消失,窗外的太陽變得刺眼,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變得刺鼻,心情也一下子down到了谷底。
方才有多愉悅現在他就有多暴怒,他怒氣沖沖的推開了病房的門。
那獄警只感覺陸少校整個人一下子渾身都開始散發著純黑的戾氣,心裡升騰起幾分不祥的預感,剛想上前多問一句,就聽陸不眠冷聲道:「閃遠點!」
獄警嚇得差點兒把剛剛吃的東西都吐出來,在胸前原地畫了個十字架,默默的走開了,閃之前還不忘替陸不眠帶上門。
病房啥時間變成了一個封閉空間,陸不眠佇立在距離病床不近不遠的位置,看見他心心念念的病號先生正坐在床頭看書,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陸不眠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
「顧醒,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顧醒頭也不抬道。
「我送給你的東西,為什麼全都在別人那裡?」陸不眠說。
「很顯然,當事人不想要。」顧醒說:「沒有哪條法律規定說你送的東西我必須得收吧?」
他的口氣是那麼不以為然,陸不眠的拳頭緊握。
「便當是我姐親手做的,水果、禮盒是我特意為你挑的——」
「那又怎麼樣?是我讓你們這麼做的嗎?」顧醒側目,眼神冷冰冰含著譏誚:「你們自作多情,我就必須喜歡嗎?」
「顧醒!」陸不眠不明白他哪兒來的這麼大的敵意,怒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非要這麼好心當作驢肝肺嗎!」
「好心?哦,原來這樣就叫好心啊!」顧醒將書扔了,雙手枕在腦後,輕飄飄譏諷道:「對於你們陸家而言,這些東西的花銷應該連根毛都算不上,就需要換來我感恩戴德嗎?未免也太不對等了,且外面都傳我和你陸少校之間彼此結怨已久,你不覺得這些『好心』來的太過不合常理了嗎?那我又為什麼要接受?」
他的聲調淡淡,散發著病後的弱氣,卻每個字都扎人非常。
陸不眠一時氣結,心口隱隱發痛。
「流言,你當真了?」他低聲說:「我以為那天你救我,是因為我們之間有默契。」
「默契?」顧醒說:「我救你是因為不想欠你,陸不眠,你以為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好到可以互相抵人情?還是說你覺得救了我一次就能再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