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天煮了一碗很香很香的麻油野菇面给他吃,并且赢得他把汤和面吃光光的殊荣。
打从那一晚上开始,他们俩像是培养了某种默契般,在月儿微微西斜的深夜时分,他们相约在寂静无人的厨房前碰面。
共度一消夜,共饮一碗汤。
虽然从军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冰娘是强忍着睡意起床,但是当他们俩生怕惊动旁人,蹑手蹑脚来到厨房外的桃花亭里时,两人心底深处都隐隐约约有着莫名的悸动和怦然。
夜晚,也渐渐变得教人分外期待了。
如同今夜,冰娘带着喜不自胜的心情,心坎泛甜地为他洗手做羹汤。
将军府里的厨房很大,几乎是应有尽有,水缸里还养了好多鲜鱼和虾蟹,更别提瓜果菜蔬和鸡鸭鱼肉了。
冰娘用两瓢清水、一束挂面和鸡蛋虾仁,以及青菜、草菇,煮出了两碗清香鲜美热腾腾的汤面。
她刚刚把面捞起,汤和料倒进海碗里,正想找出条盘来搁,世从已经从她背后伸出大手,捧起了两碗面。
“很烫呢!”她低呼。“不打紧。”他微微一笑。
从军一手拿一碗,将汤面端出厨房,来到一株桃花树下。
树下凉亭内,月光笑映人,他将面放在亭内石桌上。
冰娘拿着汤匙和筷子跟在后头,兀自担心着“将军,你的手不烫吗?”
“我没事。”他的内外功可不是白练的,不过她的着急和关怀之色还是让他情不自禁一笑,心头微微感动。
接过汤匙和筷子,他迫不及待地夹起面条吃了一口,再舀了一匙汤。
“真鲜。”他难掩惊喜与证叹。“你煮的东西永远都那么可口。”
冰娘甜甜地笑了,难得害羞地道:“是你不嫌弃。”
“真的太好吃了。”他唏哩呼噜地吃将起来。
她看得好欢喜,这就是为心爱的男人做菜的幸福感觉吗?
咦?
冰娘眨眨眼,她刚刚在想什么?好像是关于心爱男人之类的她的小脸不禁涨红了起来,抓着筷子的手有些发抖。
“乱讲、乱讲,什么跟什么?”她低头嘀咕的骂着自己“什么心爱不心爱,幸福不幸福,将军只是我的恩人,别再作白日梦,更不能弄假成真呀。”
而且别忘了,他还是头迟钝、分不清楚美丑的大猩猩——她怀疑她真爱上他了,这头大猩猩可能花上一百万年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
从军敏锐地抬起头,脸上有一丝困惑“你说什么弄假成真?”
她心脏一跳“没没的事,我是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们的事。”
天啊!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在冰娘痛恨自己又失言时,从军的黑眸里闪过了深深的内疚之色。
“是我对不起你。”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将他俩之间发生的情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的,而且只要想起和她有夫妻之亲的可能性,他除了心头隐隐悸动外,只有茫然的陌生感。
他真的抚触过她雪嫩无瑕的脸庞,亲吻过她嫣红甜美的唇瓣,感受过她娇柔玲珑的身躯在他身下燃烧的快感和狂喜吗?
光是这么想象,他的小肮就强烈地坚硬骚动起来,可是他为何一点点熟悉的感觉也没有?
如果他真的与她欢爱过,又怎么可能会忘了品尝她绝美艳姿时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