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人輕輕一拽,接著,一個挺直的身影微微一動,便將她完全擋住了,清脆的碎裂聲之後,才聽到譚秋問:「領導,你沒事吧?」
譚秋背對著她,聲音聽上去很沉悶,帶著濃重的鼻音,就像哭過一樣。
盛清拉她:「你轉過來,你沒事吧。」
譚秋不動,只是一隻手捂著額頭,「只是被嚇到了,你沒事的話,我就先帶著大嬸下去休息了。」說著,譚秋掙脫開盛清的手,去拽那個老婦,盛母這次出奇的老實,竟然也願意老老實實地跟譚秋走。
盛清心中疑雲更重,緊走幾步拽住譚秋,將她拉過來,只見鮮血從指縫間溢出,順著臉頰向下流,譚秋的一隻眼睛被血糊住,幾乎睜不開了,她別過頭躲閃著盛清的眼睛,卻被盛清兩隻手捧著臉頰,擺正了姿勢。
「手拿開,我看看傷口。」盛清語氣急促,眉毛緊張的蹙著,譚秋挪開手,右側額角上有一道小的劃傷,見傷口並不深,盛清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起身拿來小藥箱:「我先給你簡單處理一下,然後我們就去醫院。」
譚秋低著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神有些飄忽的四處亂瞄,看著譚秋乖的有些呆的反應,盛清怕是腦震盪,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伸出手在譚秋眼神晃了晃,「怎麼啦?是頭暈嗎?看東西模糊嗎?」
譚秋抓住了盛清搖晃的手,勉強揚起臉,面色有些蒼白,「姐姐,我沒事,我就是有點……暈血。」
儘管譚秋再三表示自己沒有事,但盛清還是堅持帶著譚秋去醫院,盛母早在盛清拉住譚秋的時候悄悄溜走了,地下車庫很昏暗,襯得譚秋臉色愈發蒼白。
血已經止住了,譚秋的心思卻完全不在自己額上的傷口上。
盛清聲嘶力竭的喊聲似乎尤迴蕩在耳邊,震得她心發顫發疼,她真的很怕盛清想不開,去做傻事。
盛清企圖施加在母親身上的壓力,全數落到了譚秋的身上。
譚秋攥著褲縫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指甲掐著大腿,一陣陣鈍痛,良久,她才鼓起勇氣說:「姐姐,別死,我愛你。嬸嬸沒有給你的愛,我給你,好不好?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