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秋從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盛清膝蓋不對勁,拉住她道: 「姐姐,我煮泡麵吃就好了。」
盛清家用是的老灶台,她帶上工地上幹活用的白手套,抱來一堆柴火,盛清好些年沒有生過火,譚秋則是從來就沒用過這種灶台,兩人又吹又扇,好一會才將火點著。
譚秋從自己背的包裡面拿出好幾袋方便麵,一股腦的下到了滾水裡,盛清問她: 「煮這麼多做什麼」
水汽氤氳,盛清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聽著她說: 「姐姐不是也要吃嗎」
可即使是兩個人,也遠遠吃不了那麼一鍋方便麵,盛清知道,譚秋怕只有她們兩個人吃的話,母親會挑她的不是,站在灶台前面的人身形高高瘦瘦,一眼望過去甚至說得上是單薄,可就是這麼一個單薄的身子,卻能夠背著一個七八斤重的包,頂著嚴寒,翻越一座山來見她。
灶台里,火苗躍動,火光映紅了盛清的臉頰,她忽然站起身來,從後面環抱住譚秋,經過冷空氣的洗滌,譚秋身上那股好聞的木香味似乎更加明顯了,盛清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睫顫了顫,纖長的睫毛恰好掃過譚秋的脖頸,譚秋感受到戰慄的觸感,不由得僵直了身體。
「謝謝你。」盛清說的很鄭重。
譚秋知道,盛清所言的謝謝,當然不是這一頓飯。
她垂下眸子,盯著翻滾的面鍋,壓下翻湧的心緒,姐姐,我愛你,不要你道謝,只要你一個有關愛的眼神,一個帶著暖意的觸碰,那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盛清的懷抱讓她感覺連那種徹骨的寒冷都沒那麼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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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盛清一早便帶著譚秋進了山。
她要去給外婆上個墳。
外婆生前長得矮,過世之後就連墳包也特別矮小,親人去世便如同鈍刀割肉,在每一個稀鬆平常的瞬間,都能讓人準確的感知到曾經鮮活的人消亡成只印在腦海中的彩色回憶。
盛清這兩天時不時的落淚,眼圈已經明顯的紅腫了,譚秋跟著她在一邊跪下,從一直背著的包里拿出了兩盞做成元寶樣子的小燈,一隻手擋住風,另一隻手點燃了元寶燈: 「姐姐,老闆告訴我這是給人引路祈福的,你供一盞,我供一盞。」
盛清拭去眼角滑落的淚珠,盯著譚秋那個鼓鼓囊囊,好似無所不包的黑色背包,問: 「你這個小包里裝了什麼走一路背一路,不累嗎」
盛清才抬起手想要看一看譚秋的背包,手指還未曾觸及到包面,便被譚秋牢牢地握在掌心,盛清疑惑的抬眼去看譚秋,對方略略挑起眉,眼神裡帶著些緊張,有些不自然的轉移話題: 「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