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譚秋微微的顫動。
盛清曾經透過這雙玻璃板澄澈的眸子,看到過最原始的欲望,最真摯的愛意,對於她來說,這就是無價的寶貝。
「姐姐,好了嗎」譚秋開口問,聲音聽上去有些乾澀。
盛清這才有些意猶未盡的抽回手指,道: 「好了,睜開眼睛吧。」
譚秋這才直起身子,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的瞳仁似乎比寶石還要璀璨幾分,彎眉而笑的時候,仿佛將全部的情誼都傾注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謝謝姐姐。」譚秋笑嘻嘻的說道。
盛清雙手放在膝頭,盡力克制著內心洶湧的情,她舔了舔唇,唇釉被她吃掉了一點, 「你就不怕我是要戳你的眼睛」
譚秋輕輕地嗤笑里一聲, 「不怕。」
「如果姐姐真的想要我這雙眼睛,我必然也是心甘情願的就給了,不過,只能給一隻。」
聽著這張狂到有些病態的瘋話,盛清心裡竟然奇異的湧上了一絲喜悅,但她仍舊是佯裝鎮定,問: 「為什麼只能給一隻」
譚秋抬手,勾起盛清的下巴,迫使她仰頭和自己對視,那雙手剛用冷水沖洗過,指尖還殘存著涼意,觸及皮膚之時卻是最能激起人的戰慄,盛清望向譚秋,白淨的面龐之上,那雙眼睛透著些妖孽的笑意,格外蠱惑。
「因為,我要留一隻眼睛,來看姐姐。看你幸福,快樂,熠熠生輝的活在這個世上。」
女人的嗓音有些低沉,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任誰聽了都不會覺得這是敷衍之言。
那雙黑琉璃般的眼眸傾注在盛清身上的時候,是信徒一般的狂熱和赤城。
盛清怔住了。
只一雙眼睛算什麼,在盛清棄她而去的那五年裡,譚秋早就體會過了什麼是真正的地獄,沒有盛清的生活,才是真正折磨她的附骨之疽。
忍耐到極限的時候,她甚至動用過偏激的自殘方式來宣洩情緒,只要盛清拉過她的手腕,便可以看到上面那條已經淡去,卻依舊可以辨別得出的醜陋疤痕。
還有鎖骨上的蝴蝶紋身,也是為了遮掩傷疤才去紋的。
只一雙眼睛算什麼,姐姐,哪怕是我這條不值錢的命,都可以全數給你,五年的時間,一千八百二十五個日夜,早就將她折磨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譚秋想著,不露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姐姐,牛奶怎麼不喝完」
盛清也收回心神,回答: 「吃飽了,喝不下了。」
言罷,又咬了咬唇,問譚秋: 「正好你也沒有吃早飯,要不然你來喝」
透明的玻璃杯沿上,還存留著淡淡的紅色印記,譚秋的視線落過去,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她伸手拿起杯子,唇準確無誤的覆蓋在紅印之上,小小的喝了一口。
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進胃裡,熨燙的她心裡都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