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炙熱的溫度和觸感,猶如滴蠟一般滾燙。
“瘋子,該哭的好像是我吧。”白亦然低聲念叨了一句,隨後揚起手攬上周易寒發抖的後背。
就這樣,周易寒靠在他肩部,神色安逸地睡著了。
而白亦然聆聽著男人沉穩的呼吸聲,感受這具軀體壓在身上的熱度跟重量,一夜未眠。
是他把周易寒害成這樣的嗎?他真的憎恨周易寒,恨到希望對方去死嗎?
既然他都僱傭伯倫當自己的殺手了,為什麼他不讓伯倫直接動手,殺掉陸震和周易寒呢?
他究竟在猶豫什麼?
這些問題,白亦然苦思冥想了幾個小時,可惜沒能得出結論。
也許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承擔不起命債。又或者,他還牢記著這些人曾經對他的好,狠不下心去害人。
倘若他爸媽在天有靈,也一定不想看到他為了報仇,變得跟傅家老爺子那種人一樣冷血卑鄙。
不管怎麼說,周易寒一個出身書香世家的貴公子,變成這副鬼樣子,也確實有他一部分責任。
清晨的陽光照進屋裡,映在他們上下交疊的身影上。
周易寒先醒了,看到白亦然面容柔和,跟個睡美人一樣乖乖地躺在自己身下,情不自禁吻了吻對方的唇。
然後心滿意足地把臉貼在白亦然的胸口,一頓亂蹭。
片刻後白亦然甦醒,用拳頭敲打周易寒的腦殼兒,接著毫不留情地一腳把人踹開。
被踹疼了肚子,周易寒的表情卻是在笑。
在堅硬的地面上躺了一夜,白亦然腰酸腿疼地站起身,很不爽地問,“你笑什麼?”
周易寒的坐姿跟臉上燦爛的微笑,看起來就像是個聽話的乖寶寶。
他滿眼都是白亦然的影子,流光熠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笑。早晨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你,很開心。”
白亦然揉揉酸麻的脖頸,疼得要落枕了。
他伸出右手攙扶周易寒,沒好氣地說道,“起來,地上涼。”
“……”
周易寒傻愣愣地看著他,遲疑不決地握住那隻纖細修長的手。
早餐仍舊是在房間裡解決的,外頭走廊都是保鏢,白亦然無法出門。
只不過今天這頓飯有周易寒陪同,也不算太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