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麼一細想,一發不可收拾,意外引發起了劇烈的頭痛效應。
普通的止痛藥根本無法緩解,他只好打碎花瓶,用碎瓷片割開自己手臂的皮膚。
忍受著熱騰騰的血液往外流,那種疼到麻木的感覺,讓伯倫頭痛欲裂的症狀稍微緩和了一會兒。
可隨之而來的,是頭腦中那些過分陌生,又真實的可怕的片段。
他從記事起就在流浪,連自己的姓名出身都不知曉,但是模糊的記憶中卻有個冰冷冷的聲音在叫喚他。
那毫無人情味的聲音充斥他整個腦海,像是立體迴旋的音波,震得他耳蝸都要炸開了。
“1077,目前身體數據各方面正常。加大劑量,進行下一場實驗。”
伯倫死死抓緊自己的頭髮,頭皮扯得生疼。
他記不起來具體的童年經歷,視野里的場景是眩暈虛幻的。
幽暗寬敞的研究基地,泛著藍光的巨大儀器,穿有白色制服、全身包裹嚴實的研究員。
還有無數次從他後頸扎進去的針管,縈繞在鼻尖的腥味兒令人作嘔。
記憶停滯的地方,是暗無天日、猶如地下死牢一樣密不透風的基因編組實驗室。
伯倫想起了一件埋在心底封鎖許久的往事。
那天,一切稀鬆如常。
伴隨著操作台的危險指示燈發亮,警報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封閉的研究室發生連環爆炸。
他渾身赤裸,兩隻纖瘦的手腕被粗長的銀針刺穿,紅色的血從兩根細細的軟管里被抽取出來,腰和腿也被束縛住了,躺在手術台上動彈不得。
爆炸聲後,研究員們嚷嚷著四處逃竄。
而伯倫在喪失意識之前,清醒地感覺到儀器失靈,血液從軟管中回流。
等他再次甦醒,基地周圍一片廢墟。
金燦燦的陽光從破敗的屋頂透進來,照在他臉上,如獲新生。
用力扯掉那些纏在他腿和腰間的黑色束帶,他顫巍巍地動起腿,從一米高的實驗台上摔下,趴在地上嘔吐不止。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一路逃出來的,只記得他光著身體坐在海邊。
實驗基地附近的一位老漁民,好心給了他一件還算合身的衣服。
有一艘豪華遊輪靠岸,幾個不安分的漁民商量著偷渡回國。
他們把目光轉向伯倫,看向這個木訥單純,眉清目秀,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大的孩子。
漁民大叔給了他一張舊鈔票,讓他想辦法引開駁岸周圍檢查乘客身份的船員。
當伯倫握緊皺巴巴的鈔票,面無表情走近港口的遊輪入口時,幾名偽裝成乘客的持槍劫匪現身,開槍打死了身著深色警衛服裝的船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