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緊最後一顆紐扣,陸震撫上白亦然的面龐,“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不能了。”
白亦然嘴唇虛白,嚅動了兩下,再重新閉緊。
賊心不死的陸震,無法接受這樣荒誕又可悲的結局。
他面帶憂傷地貼近白亦然,親昵地蹭蹭對方滑潤的臉頰,“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留給我?”
白亦然拒絕回答,乾脆無視對方。
他想起身出門,陸震卻拽住他,把他壓回床上坐好,“去哪兒?”
“去找伯倫,他還在等我。”白亦然拂去他的手,強忍著淚花直面陸震的雙眼。
“陸叔叔,我承認自己以前不懂事,喜歡過你,但是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了。爸媽的死跟你沒有關係,我不該遷怒於你,這件事我都想通了。”
“今後我們還是一家人,我也會永遠把你當成長輩一樣尊敬。我也希望……你能夠把我當成後輩來看待。求求你,別再逼我。”
陸震雖然痛心疾首,卻也深知他們之間的裂痕傷得太狠,無法消失。
要麼他們倆一拍兩散,分道揚鑣。要麼他就安分守己,和白亦然做一對普通叔侄。
手掌心覆蓋在白亦然的頭頂,陸震淺笑,“好。我們忘掉過去的不愉快,像從前那樣生活吧。”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
強逼不行,他只能以退為進了。
……
自從伯倫回憶起一點童年的片段,失控發瘋後,他就患上了一種心理障礙。
一旦試圖去思考自己的過往,他就會產生劇烈的頭痛,仿佛後腦勺裂開一道縫隙,有人在拿錘子使勁敲打。
放在床頭柜上的熱粥他只嘗了兩口,實在咽不下去,一吃就想吐。
碗裡的粥現在已經完全變冷了,變得很粘稠。
因為白亦然承諾過,待會兒過來找他。所以儘管伯倫的身體萬分疲勞,他也要忍住困意,堅持等到對方出現。
終於寂靜的走廊傳來了腳步聲,聽到房門發出“咔噠”的聲響,昏昏欲睡的伯倫立馬變精神。
白亦然朝他走近,看到碗裡的粥並沒有減少,“怎麼沒喝啊,沒胃口嗎?”
“頭疼,什麼也吃不下。”伯倫直勾勾注視他。
雖然表情僵硬生冷,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卻散發著高強的熱度,那股熱烈足以融化一切。
伯倫身體瘦弱,沒什麼忌口,喜歡偏甜一些的食物。
擔心伯倫心情差沒胃口,白亦然來的時候就帶了幾顆酸酸甜甜的糖果。
他把睡衣口袋裡包裝精緻的糖果拿出來,拆開包裝紙,兩指捏著一顆橙紅色的圓形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