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俞靜展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轉身朝門外走。
感受到溫暖的掌心貼上手腕,亞菲特微微睜大了雙眼。
幾步來到洗手間,俞靜展鬆開了手,轉身面向身後的亞菲特,目光看向後者頸側的創口貼,意有所指道:「你自己撕還是我幫你撕?」
亞菲特的目光波瀾不驚,直直與他對視。
「可以幫我嗎?」
俞靜展輕輕點頭,伸出兩隻手,一手搭在亞菲特另一側的頸部,一手捏住創口貼微卷的邊緣。
他的手指修長,掌心抵在頸側動脈,手指延伸到後頸的發梢。
指尖不經意蹭到蟲紋的部分。
亞菲特顫了顫眼睫,目光不由自主盯著俞靜展近在咫尺的臉。
雄蟲的眉骨偏高,在頂燈的照射下向眼窩投出一小片陰影,顯得他的睫毛更長,眼尾微微上挑。
亞菲特注意到他的眉尾有一顆淡淡的淺痣。
整個眉眼的形狀顏色都是那麼恰到好處,多一分桀驁不馴,少一分淡漠冷峻,與他意氣風發的眼神相得益彰,令自己心馳神往。
他幾乎沉迷地看著眼前的面龐,連自己下意識吞了吞口水都不知道。
他沒注意,正盯著他脖子看的俞靜展可瞧得一清二楚。
腕邊的喉結滾動,俞靜展無聲勾唇,笑容有些意味深長:「緊張?」
為了方便他撕掉創口貼,亞菲特的頭是偏著的,目光沉凝:「不。」
「那我開始撕了。」俞靜展問他,「喜歡長痛還是短痛?」
「……」亞菲特沉吟片刻,「短痛。」
雖說他選了短痛,俞靜展並未猛然發力去撕,拽住一角緩和著力度沿著斜對角將創口貼摘了下來。
雌蟲的恢復力果真驚人,上面兩排咬痕破開的地方大都已經結痂,呈現出暗紅色,正好和亞菲特頸後蟲紋的顏色相差無幾。
對方果然沒有好好清洗,除了咬痕傷口之外,周圍的皮膚上還印著紅色的痕跡,大概是沒有擦乾淨的血跡。
「稍微清洗一下。」俞靜展將手上用過的創口貼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藥箱放在哪裡?我去拿。」
亞菲特給他說了具體位置。
兩分鐘後,俞靜展重新提著藥箱進來,見雌蟲正伏在洗手池前,側著身子清洗著傷口。
他上身穿著帶領子的深色襯衫,不方便扯開,只能解開了衣領上方的兩顆扣子,再將領口扒開。
儘管如此,衣服上還是粘上了水漬,洇出一片更深的顏色。
「把衣服脫掉洗啊。」俞靜展把藥箱放在旁邊的置物架上,打開箱蓋從裡面拿出消毒碘伏,用棉簽沾了沾,看向呆住的亞菲特,「看我做什麼?」
被他的話震懾住的亞菲特兩手撐在水池邊緣,一時忘記了關水龍頭。
空間逼仄的洗手間只剩下水流嘩嘩的聲音。
靜止的畫面讓俞靜展恍然大悟,閉了閉眼,想著自己說了什麼大膽發言:「抱歉,當我什麼也沒說。」
因為根深蒂固的信息素性別觀念,而來到這個世界後根本沒有什麼信息素可言,亞菲特又不似Omega那樣纖細瘦弱,他自然而然地淡化了性別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