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菲特是被一陣鳥鳴吵醒的。
精神力發作引起的嗡鳴聒噪無比,長時間的噪音讓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干擾,所以此時靜謐寂寥的鳥鳴格外稀奇。
半睡半醒之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大腦前所未有的輕鬆,所有的負擔消失無蹤。
久違的感覺讓他既慶幸又難過。
他終於不用再經受長時間無盡頭的折磨。
難過的是他還沒做完該做的事情。
死後的世界原來這麼溫暖嗎?
亞菲特抬起手,望向自己的手心,
沒等他仔細去看,忽然意識到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等等,死後的世界原來是不穿衣服的嗎?
手腕上的紅痕已經發暗,依稀還能看出上面的形狀。
他屏住呼吸。
紛涌的記憶隨之而來。
他還沒死。
不僅沒死,甚至還和……
此時此刻,他才發覺耳畔不屬於自己的第二道呼吸聲。
亞菲特眼睫一顫,不可置信地回過頭。
飛船牆壁上小小的方形窗口透射出晴朗明媚的陽光,灑在雄蟲恬靜的睡顏,鍍出一層柔邊淡金色的光。
那些記憶不是他自己的妄想,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俞靜展頸側的腺體周圍還能看到角度深淺不一的齒印,最嚴重的那道已經結痂。
亞菲特抿唇,怔怔然盯著那道傷口看了許久。
他明白自己應該先處理一下別的事情,可內心戀戀不捨地想和俞靜展這樣近距離多呆一會兒。
昨天沒來得及處理身上所有的傷口,以至於床單各處都蹭上了些血跡。
亞菲特有輕微的潔癖,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繼續躺在裡面。
做了莫大的心理建設,他才從床上坐起。
被子自身上滑落,露出一片狼籍。
不光有之前受到的劃傷和槍傷,還有昨夜纏綿時不受控制留下的一些痕跡。
但他卻感覺一身輕鬆,這些傷口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亞菲特內心隱隱雀躍。
精神力得到了治癒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
俞靜展願意和他做這些,是不是意味著對他是有好感的?
如果說上次在飛船里的吻算是一時興起,那這次總歸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這麼想著,亞菲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輕手輕腳掀開被子離開床鋪。
雌蟲的恢復力一向強盛,亞菲特幾乎沒怎麼感覺到不適,將散落在床周圍的衣物拾起,從柜子中找出一身衣服先穿上,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