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端莊文靜,恭謹謙讓;佟氏則有股天然的傲氣,這大概也與她自恃是皇上的表妹有關。
葉芳愉悄悄同馬佳庶妃對視了一眼,安靜地走到第二排右邊的椅子,也就是佟氏旁邊坐下。而馬佳庶妃的位置在她的下首,李氏在她對面。
等候了沒多久,太皇太后便攜著皇太后出來了。
眾妃又是一頓請安行禮。
等重新落座時,葉芳愉擔憂的眼神朝上看了看,見太皇太后面色紅潤如常,不見半點虛弱,就知她前段時間那場染疾果然是藉口。
她淡淡地收回目光,打算等回延禧宮了再同胖兒子說一下,他烏庫瑪嬤沒事,省得他整日擔心,還總是盯著她庫房裡的珍貴藥材不放。
太皇太后坐在上面,手中攪弄著佛珠,將底下妃子們的神情一一看在眼底,原以為會是如出一轍的心酸加不忿,誰知竟還有人在這個新人入宮的特殊時候,真心實意地在擔心她的身體病況和安危……
這叫她捻動佛珠的速度不由滯了一滯,心底里流過一陣暖意融融。
先前擬好的訓戒說辭也說不下去了,最後只能草草了事,叫葉芳愉帶人與兩位新晉的妃子行禮。
葉芳愉享妃位待遇,行屈膝禮即可,且兩位妃子還需得起身回禮。
幾位享嬪位待遇的庶妃則行半蹲禮,而貴人及之下,通通要行跪拜大禮。
禮過之後,當著兩位老祖宗的面,眾妃也不敢說什麼拈酸吃醋的話,多是客套虛詞,又是一炷香過去,等到幾人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便紛紛將目光轉向了安靜喝茶的葉芳愉,期待著她能說幾句。
葉芳愉木著臉,把手中把玩的青花瓷茶盞放下,沒看她們,轉而看向太皇太后,問道:「不知老祖宗身子如何了?」
太皇太后聽她到現在還惦記著自己,心中更加熨帖。
她笑著回答:「不過是夜間偶染風寒,咳嗽了兩日,早就好了。」
葉芳愉笑笑點頭,「那就好,前些時兒,聽說老祖宗生了病,保清可著急了,書都看不下去,每日要問臣妾八百遍,烏庫瑪嬤生的什麼病呀?有沒有喝藥?要何時才能好?」
「甚至還把前些年皇上賞下來,填充他私庫的藥材都翻找出來了,說是要送給烏庫瑪嬤養身子呢。」
她學著小娃娃的音調口吻說話,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兩人逗得呵呵直樂,嘴裡著急問著小娃娃近日來的狀況。
葉芳愉一一作了回應。
其他幾位妃嬪見狀,也趕忙跟著開口,或關心兩位老祖宗的身體,或講講膝下皇嗣這段時日的趣事。
先前尷尬冷凝的氛圍頓時瓦解得一乾二淨,變得和樂融融起來。
葉芳愉在一旁淺笑看著,就看見右手邊的佟妃忽然朝她看了一眼,眸中情緒複雜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