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葉芳愉扶著腰,黑著臉想,再一再二不過三,況且皇上只在鈕祜祿皇后娘娘那兒歇了三天,她不過是個貴妃,兩日應該就是極限了吧?
但想是這麼想,葉芳愉還是在自己的寢殿裡養精蓄銳了一整天。
夕陽將斜,聽見院子裡響起杜嬤嬤那熟悉又急切的腳步聲。
葉芳愉嚇得連忙躲進了被窩裡,趕在杜嬤嬤開口之前悶聲喊道:「嬤嬤,我好像犯了頭風,好疼好疼啊,你去幫我請太醫好不好?」
杜嬤嬤走過來直接掀開被子,毫不留情說道:「老奴觀娘娘面色紅潤,動作也靈活得很,不是還把話本和零嘴都搬到床上來,吃喝玩樂了一天麼?」
葉芳愉伸手想把被子奪回來,誰知杜嬤嬤卻攥得死緊死緊。
葉芳愉委屈地紅了眼眶。
杜嬤嬤看得心裡忽而一軟,連忙放柔了語氣,「娘娘莫怕,皇上今兒雖說還是翻的翊坤宮的牌子,但是梁公公說了,今兒不叫水,皇上有話要與娘娘說呢。」
葉芳愉眼神幽怨地看了杜嬤嬤一眼,「嬤嬤,您知不知曉,這話,皇上昨兒便與我說過了。」
杜嬤嬤霎時一噎。
葉芳愉理了理凌亂的秀髮,從被子裡鑽出來,靠在床頭坐好,「在延禧宮的時候,也說過好多次,但是沒有一回是真正做到的。」
也不知道這位英明神武的皇上,到底懂不懂得「君無戲言」這幾個字到底怎麼寫。
杜嬤嬤把被子一角放了回去,蓋在葉芳愉的小腹處,輕輕往裡掖了掖,遲疑地說:「那……不然,老奴叫人去把小廚房的柴火,都拿水淋濕?」
葉芳愉急忙制止,「別別別,那到時候還得去跟敬嬪宮裡借水,多丟人啊。」
杜嬤嬤訥訥地站直身體,不言語了。
葉芳愉靠坐在床頭緩了緩,而後側身下床,把鞋穿好。
出去喊了紫鵑進來把床鋪收拾了。
又繞去衣櫃,揀出來一套天青色的常服穿好。
她走到梢間,盤腿坐在榻上,詢問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她的杜嬤嬤,「要不然,咱們躲去慈寧宮?」
杜嬤嬤:「怕是一到時間,老祖宗就要趕著您回來了。」
葉芳愉有點泄氣,「那要是我把皇上趕去別人宮裡呢。」
杜嬤嬤幽幽看她一眼,「可以,反正老奴活了這麼許多年,也活夠了。」
裡間正在鋪床的紫鵑:「……」
角落裡正在收拾零嘴點心的青緹:「……」
一旁正在煮水泡茶的玉瑩:「……」
收了葉芳愉換下來的衣裳正要去洗的歡梅:「……」
所有人都停了手中的動作,神情緊張地朝葉芳愉看了過來。
葉芳愉頂著這麼多人的目光,忍不住紅了臉頰,「怎麼就扯到死不死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