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線條遊蕩,看不出絲毫具體形狀,不是「鬼」是什麼?
想起小娃娃的畫,葉芳愉清絕的眉眼霎時變得柔和萬分,於昏暗的燭光投射下,顯現出來一股朦朦朧朧,霧氣氤氳的美。
「那我今年送一副字吧!」小娃娃語氣雀躍地道。
他其實並沒有想起來自己去年送的那幅畫,到底畫了什麼。
只是低頭一想,覺得自己現在畫技還不過關,反而是大字寫得不錯,繼而產生了寫一副大字去賀壽的主意。
葉芳愉點點頭。
說話間,已經回到了小娃娃的暖閣門口。
葉芳愉道:「那明日,額娘就叫人去給你準備宣紙和好筆好墨?」
小娃娃驚奇道:「原來還要用特殊的宣紙和好筆好墨呀?」他想了一想,「去年也是額娘準備的嗎?去年有沒有剩下的呀,要是有剩下的,我就用那些來寫好了。」
「這樣就不會浪費了。」
葉芳愉聞言,沉默了。
去年,小娃娃是隨便用她書房竹簍里,一張用過的黃頁薄紙畫的。
她原也想換掉這份禮物。
只小娃娃守得緊,還口口聲聲說這是他對他汗阿瑪的一片心意。
後來更是驚動了皇上,皇上命人傳話與她,說壽禮不在於貴不貴重,心意最重要,便是保清從地上拾片銀杏落葉送給他,他也不會嫌棄的。
……嗯,事實證明,還不如直接送落葉呢!
葉芳愉默默想著。
旋即又想到,養孩子這種事情果然有趣又叫人上頭。
只看小娃娃就知道了。
三歲時候的他,剛回宮,第一眼見她,兩眼便都是滿滿的孺慕、親昵和信賴。
等到回宮時間久了,調皮的天性解放開來,背著她,無聲無息地搞出了好一些「大事件」,幾乎是三天一小坑,五天一大坑。
滿了四歲,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寶寶了,但實則還沒有擺脫孩子調皮的天性,是一顆會時不時叫人為難頭疼的小甜豆。
五歲的生辰宴才過去沒多久,他又忽然不聲不響變了個模樣。
沒有那麼甜了,反而日益貼心沉穩了起來。
……也不知六歲的小娃娃會是個什麼模樣。
葉芳愉緩緩收起飄飛的思緒,沒有點破小娃娃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