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自傾跟父親學過寫字,一眼便認出了硯台的價值不菲,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就是他口中的沒準備?
秦正更是眼中一亮,「琴墨的老坑松風硯,這是孤品吧?」
沈牧航憨笑一聲,「什麼孤品不孤品的我也不懂,不過看秦叔的樣子是個好東西,那正好,喜歡您就留著。」
這麼貴重的東西,秦正自然是推脫,「你心意到了就行了,這禮物太貴重了,叔叔不能收。」
沈牧航卻是堅持,「什麼貴重不貴重的,依著我跟溫溫的關係,您跟我客氣什麼,再說了,這東西在我手上也是浪費,只有跟著您他才有價值啊!」
沈牧航一張嘴巴巴的甜,然而眾人的注意力卻是在他的那一聲親昵的溫溫上。
屋內一共有兩個人姓溫。
溫致仕眉眼半闔品著茶水,臉上那股子嘲諷人的勁兒還未下去,跟溫溫這個溫和可愛的名字毫不沾邊。
所以,這個稱呼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溫自傾的身上。
「溫溫。」
不知在場的誰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然後便是一陣子心照不宣的笑聲。
溫自傾心中不喜,面上卻依舊是那副乖巧安靜的面孔,唯獨一雙眼睛忍不住骨碌碌地轉過去,看了陸景融一眼。
卻見後者像是沒聽到一樣,泰然自若地夾了一筷子蓮藕,然後口中,細細地咀嚼了起來。
這一刻,溫自傾特別想起身掀桌,一巴掌拍到陸景融面前,然後問他:「蓮藕好吃嗎?」
事實上,他沒有。
他溫自傾哪有那麼大的勇氣。
他像個鴕鳥似的埋在座位上,裝作未聽到的樣子,接受著桌上人探尋或是打量的目光。
最後還是溫致仕站了出來,「溫什麼溫,姓沈的別把我喊得那麼噁心。」
他低聲喝斥著,好似是在說沈牧航,但那些秦家人卻是立馬閉了嘴。
禮物,秦正最終還是收下了。
飯局最後上來了一碗長壽麵,秦正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開口道:「五天後就是小陸的生日了,小陸也跟著一起吃點。」
原本一直夾菜的陸景融突然放下來筷子,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不用了,不習慣跟別人吃一碗東西,反胃、噁心。」
一句話讓本就不佳的氛圍降至零點。
尤其是秦正,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明明是生日,還當著秦家一眾人,兒子不給臉也就算了,陸景融這半個陌生人還給自己臉色,讓他怎麼能有好臉色。
見秦正臉色不好,一旁的姑伯叔嬸忍不住叨叨了起來——
「這姓陸的什麼意思,長輩好心好意,他還給人臉色看。」
「對自傾的不滿意往老秦身上發唄。」
「他憑什麼不滿自傾,他一個父母雙亡的,要不是自傾能有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