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見他不回答,於是便又問了一遍,「你老婆是誰?」
這一瞬間,陸景融蒼白慘澹的臉上,充斥著茫然與絕望,他像個弄丟心愛玩具的孩子,惶恐又無助地呢喃道:「我把他……弄丟了。」
警察同志一愣,不清楚什麼意思,在心裡暗自猜測可能跟拐賣人口有關,結婚便聽眼前人愣愣道:
「我把他弄丟了,找不回來的,他不再要我了。」
「我做錯了事情,都是我自作自受。」
……
眼見問不出來什麼東西,警察同志也只能是一頓批評教育,畢竟陸景融也沒做什麼,批評教育後還是把人放了。
陸景融離開派出所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
雨還在下,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像是不知道疲倦,一刻也不願意停歇,天氣預報預計這場雨會陸陸續續地下上個兩三天。
陸景融從廊下走到了雨中,他抬頭,仰視直面這場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點砸的人臉生疼,可陸景融卻全然不在意,他迷茫地看著漫無邊際的天空,胸膛里像是丟了什麼似的,空蕩蕩的。
他滿心的疑問與迷茫,他該去哪兒?又該做些什麼?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警局又有了動靜,警車拉著警笛嗚嗚地出警了。
旁邊的人說是接到電話報警有人掉水淹死了。
一個死字,像是突然點醒了陸景融。
他又想起上一世的那場火災里無處可逃的溫自傾,這一刻心中是劫後餘生的喜悅,還好溫自傾現在還活著,即便他已經不認識自己了,但還好,他還活著,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
這一刻,陸景融緩緩蹲下身子,空洞地看著眼前的雨幕。
「同志,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執勤的民警見這人一直不走,於是出來詢問。
陸景融沒有回應,他只是埋首在自己的臂彎里。
民警溫和的聲音,讓他再也支撐不住,曾幾何時有一個同樣溫柔的人一直伴他左右,可他卻把人弄丟了。
雖然人丟了,可他還好好的活著,這又是莫大的幸運。
於是,傾盆大雨下,陸景融又哭又笑,雨水同淚水交織在一起,映著他的支離破碎與紛亂複雜。
……
確定樓下安靜了下來,溫自傾也終於靜下心來。
他不再想和陸景融有關的事情,開始上網查閱一些針對特殊人群的學校資料。
如果生命都有那麼多可能的話,那他也一定有無限的可能,重活一次,或許他該戰勝的是從前那個自卑軟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