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 他回到陸景融的辦公室里,眼見後者窩著身子,一副沒什麼精氣神的樣子,便關切地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難受?」陸景融聞言稍稍挺直了腰杆,抬手就想往上扒拉自己的臉。
「別動別動!都說了別讓你亂動,要跑針了!」顧青松見狀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他身邊,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於是陸景融換了另一隻沒有輸液的手,草率地往上扒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我不難受,一點也不難受,38.9而已,還不到四十,我其實還可以更高。」
顧青松張了張嘴,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口:「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前所未有的確定。」陸景融語氣是篤定的,眉眼是耷拉的。
顧青松無奈地看著他,一副這很難評的樣子。
兄弟,你這幅耷拉著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看起來像是難受得要死啊……
另一邊的陸景融還在重申,「我不難受,真的,一點也不難受。」
他甚至還扯了扯嘴角,試圖證明給顧青松還有自己看。
是的,他有什麼好難受的,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所以還有什麼好難受的?
他根本就不配難受!
被丑笑攻擊了的顧青松:「……」要不然你還是別笑了吧。
此時的陸景融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人拋棄的流浪狗,明明渾身上下寫滿了難過,卻還要強忍著難過,費力吧唧地朝別人搖著尾巴。
滑稽之中,卻是有一股怎麼看怎麼可憐的勁頭。
半晌,屋裡沒了聲音。
陸景融覺察到了,於是看向顧青松。
見他後者臉上是一副心疼的表情,陸景融稍稍一愣,然後無措地問道:「怎麼了,我現如今的樣子看起來很讓人覺得可憐嗎?」
顧青松呃了一聲,還是實話實說,「有點,發生什麼了?你昨晚不是住在了溫家嗎,還嚷嚷著跟你的傾傾住對門,怎麼今天搞成了這個樣子?」
陸景融聞言心態上頓時又蒼老了幾分。
昨天的勝利已經不值一提,今早的一戰已然潰不成軍。
想到沈牧航早上直直倒下的那副虛弱無力模樣,陸景融的心又沉重了幾分,他怎麼就能遲人一步呢!明明他也燒著呢!比沈牧航的溫度高多了!
陸景融恨不得時間再次倒流,這一次他一定在出門遇到傾傾的一瞬間,就白眼一翻徑直倒下。
什麼不能在傾傾面前示弱,讓傾傾覺得自己身體不好都是放屁的話!
想到傾傾對著沈牧航噓寒問暖的樣子,陸景融心裡的難受又增添了一萬分。
沈牧航現如今不會也是他這副招人心疼的可憐模樣吧!傾傾最是善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