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川略一點頭,「我知道。對了,他早上吃早飯沒有?」
「吃過了的。」
灶台上的燉盅冒著氤氳的熱氣,撲鼻香氣一陣陣襲來。時川打開冰箱,掃視一圈後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對著杜姨問道:「您看見家裡的花生醬了嗎?」
「花生醬?」杜姨明顯愣了一下,嘴張得大大的,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不好意思,我沒看見什麼花生醬,是您想吃嗎?我可以現在去買的。」
「那倒不是,」時川輕鬆地笑了笑,耐心和她解釋道:「是我愛人他.......」
話說到一半,時川忽然愣住了。
他依稀是記得游洲對什麼東西過敏的,但剛結婚時兩人感情欠佳,也很少在一起吃飯,一直到最近才出現了點好轉,所以一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如夢初醒地想起這茬。
游洲的確有過敏史,而那個東西恰恰是花生。
心裡咯噔一聲響,時川快走兩步衝到冰箱前,一把拉開門。
擱架上擺放得井井有條的水果蔬菜映入眼帘,時川把注意力重點放到了冰箱架上立著的五花八門的調料,喉結上下滑動兩下,他加快手上的動作,再次仔仔細細地在冰箱裡面搜尋了一圈。
裡面唯獨沒有那管花生醬。
杜姨見時川臉上表情不對,小心翼翼地湊過一個頭問道:「時先生,您在找什麼呀?」
時川蹙了下眉,「他今天早上吃的是什麼?」
他的五官鮮明清晰,眉骨挺括,嘴唇削薄,笑起來自然很有魅力,但當那張臉面無表情的時候卻又顯得時川這個人格外的嚴肅與不近人情。
更遑論他得知游洲明知自己過敏還買花生醬之後,薄唇緊抿,劍眉壓低,整個人渾身上下透露著低氣壓。
或許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嚇人,杜姨有點慌了神,「游先生今天早上喝了一碗湯就離開了,我當時也在廚房,可以確定,他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吃。」
時川知道自己把她嚇到了,深吸一口氣道了聲歉,「抱歉,我有點著急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杜姨,你也知道,他對花生過敏,我只是擔心——」
杜姨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忙不迭地點頭:「我明白的,游先生可能當時真的是疏忽了,或者您可以親自和他確認一下,也省著心裡放心不下。」
時川向她道了謝,然後冷著張臉拉開餐廳的椅子坐下。
感覺單獨為了這麼一件事給游洲打去電話還有點大驚小怪,可是昨天游洲不自然的神情卻再度清清楚楚地浮現在時川面前,其後的記憶也隨之變得鮮明。
他想起來了,游洲那天和自己從超市回來之後,好像主動提出要把串串的玩具拿進樓上的房間,其餘東西當時也在那個購物袋中,會不會也不小心和它們混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