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的禮物恐怕他都不會記得這麼清楚,但游洲分明記得當初時川就站在兩人的身邊,表情譏誚,聲調陰陽怪氣,三言兩語就把純情男大學生說得面紅耳赤,含淚奪門而出。
而正宮在耀武揚威之後猶不滿足,甚至直接把那副畫從游洲的手中要了過來,美其名曰要裝扮自己的辦公室。
畫卷本身平平無奇,而憑游洲對時川的了解,他也不是那種會把情敵的畫隨便賣出手的人。琥珀色的瞳孔漸漸下移落在面前的畫卷上,游洲的心中倏爾浮現出一個詭異而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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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川今天難得清閒,既不用和董事會那幫老狐狸勾心鬥角,也不用殫精竭慮地到處談判,這就導致當梁成柏走過來向他匯報工作的時候,時川的態度難得寬容和溫和。
甚至在工作結束之後,他還破天荒地叫住了準備轉身離開的梁秘書。
幾天前他和游洲回憶起了兩人結婚之初針鋒相對的事情,在忍俊不禁過後,游洲忍不住隨口感嘆了一句作為社畜的梁成柏還真是挺不容易。
時川隨後也想起了當初兩人不和時,梁秘書努力從中周旋的場景。於是資本家的惻隱之心難得發作,他在周一上班時說起了要給梁成柏加薪的提議。
「怎麼樣,你覺得呢?」
小梁秘書沒想到冷血上司竟然也有心軟的那一天,淚眼汪汪,感激得幾乎說不出話。
「謝謝時總,真是太感謝您了。」
時川微微一笑,心情很好地用筆桿末端敲了敲桌面,「這和我沒什麼關係,主要還是你很稱職,不僅能力突出,人也很細心。」
「這些年你的工作我也看在眼裡,比如放在車上的胃藥,或者說」
「雖然這都是細枝末節的小事,但我覺得這也很值得肯定。」
時川的態度前所未有的真誠,但一語話畢,他卻發現梁成柏臉上的感激神色漸漸地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更像是一種......愧疚?
「時總,我真的很感謝您的提拔,」他聽見自己的秘書深吸一口氣,然後用明顯氣場不足的聲音說道:「但是您剛才說的那些事情......我都沒有做過。」
聽到這個始料未及的答案,時川挑起的俊朗眉梢定格在臉上,表情有點詫異。他分明記得上次自酒吧回來的次日早晨,自己因為胃病發作差點折在車裡,好在車裡找到的胃藥救了他一命。當天的跑車並不是時川常開的那輛,這也導致他在車中找到藥的時候驚喜又詫異,本能地以為是自己的梁秘書考慮周全的結果。
沒想到對方竟然全然否定了。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