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和我們家小洲結婚的時川吧,真好,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說著,她像是不經意地瞥了眼時川身上單薄的西裝,「晚上這麼涼,凍壞了怎麼辦,進來說吧。」
卯一丁在後面氣得捶胸頓足,奈何老婆才是這個家真正掌握話語權的人,他再不情願也只能踢一腳水盆出氣,然後默默跟在兩人身後走進屋內。
屋內不大,家具也是上個世界的簡樸風格,但在暖黃色燈光的照射下卻莫名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時川不著痕跡地在家裡掃了一圈,然後意外發現屋子裡最亮的地方放著一張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書桌,上面還擺著幾本高中的輔導資料。
他下意識想到游洲當年可能就坐在這上面學習過,心口登時就是一軟,下意識摸了摸那張上了年頭的桌子。
楊師娘注意到時川的小動作,笑了下,然後領著他在硬邦邦的沙發上坐下,沏了杯茶水,然後才溫和開口:「小時,你剛才說找我們兩個有事,現在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
卯一丁還念著自己剛才被時川嚇得跌了面子的事情,花白頭髮顫了顫,忍不住很幼稚地搶白道:「他能有什麼事?哼,白天就來刻意套近乎,我都看出來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楊師娘笑眯眯轉過臉,然後在看向丈夫的一瞬間變得皮笑肉不笑起來,「你閉嘴。」
面對這一幕,時川有些侷促地搓了搓手,然後說道:「我今天過來是想向您打探一個人。」
楊師娘秀眉微挑,示意對方接著說下去。
「我想問問......您聽說過陳述和這個人嗎?」
這話一說出口,楊師娘原本還算溫和的笑容登時僵在了臉上,卯一丁瞥了眼時川,滿臉寫著「你看我說什麼吧」。
三人在不大的客廳中沉默相對良久,然後楊師娘抬頭嘆了口氣,望向時川的眼神中既有不解也有無奈,「孩子,你為什麼非要打聽這個人呢?」
卯一丁面色鐵青地別過頭,像是僅僅聽到這三個字就會髒了自己的耳朵。
面對這樣的眼神,時川第一次生出了手足無措的感覺,思忖片刻,他還是說出了本來想一直瞞著兩個人的話。
「其實通過這幾天的拜訪我也能看出來,無論是您還是卯師傅都不願意提起過去的這個人。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更何況於公,我不該一直向您二人盤問這段過往;於私,你們是游洲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我也不願意為了這個人來給您和卯師傅添堵。」
楊師娘的臉色緩和不少,時川在卯一丁的一聲冷哼中繼續開口:「但是今天,我實在有一個不得不來麻煩您二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