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憶起往事便忍不住你一句我一句地伴著嘴,時川坐在旁邊一言不發,殊不知,只有沉默才能掩飾他此刻的心情。
「那.......他被趕出家門也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唉,就是這件事導致的,」卯一丁微微搖了搖那顆灰白色的腦袋,表情分外哀戚:「其實要真正說起來的話,我也不好。如果早知道轉讓這個店鋪能讓他受到這麼大的刺激,我或許也不會那麼急著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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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唯一的家當也被轉讓出手後,游父變得愈發酗酒,體內的暴虐因子也達到了頂峰。
游洲一開始體諒他的不容易,所以在強撐著兼顧學業的同時,還要儘可能地遵循著父親的心意。但或許是那場發生在學校的霸凌事件,又或許是唯一的親人對此的漠然態度,游洲逐漸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他厭倦自己無論在家中還是在學校都挺不起來的脊柱,更厭倦每一寸落在他的箭頭的如有實質的目光。
而當一次次地被惡意中傷後,這種厭倦最終變成了憎惡。
他固然覺得父親可憐,但這種可憐的假象在表面上在收割著街坊鄰居的同情心,暗底下卻近乎偏執地植根在了游洲的傷口上,縱使他傾儘自己全部的尊嚴和體面也無以為繼。
終於,當醉醺醺的游父鬧到了學校門口的時候,游洲積壓已久的情緒爆發了。
面對著口齒不清地喊著要帶自己去做親子鑑定的父親,游洲猛然掀開他抓著自己的手,表情像山林間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用不著做什麼鑑定,我就可以直接告訴你,我和你這個人沒有半點關係。」
一句話直接將醉鬼的怒火刺激到了頂點。
幸好學校的保安在游父徹底鬧起來前擋在了游洲身前,不過他到底年紀大了,在打鬥的過程中不小心被醉鬼打破了頭。
而這件事也徹底成了父子二人關係步入僵局的導火索,清醒過來的游父第一時間對著街坊鄰居宣布要和游洲斷絕父子關係,並在第二天就找人來換了家裡的鎖,發誓不會讓游洲踏入一步。
這是游洲人生中第二次從流言中知曉了自己被安排的命運,而他對此什麼都沒說,只是在那天花光了自己打工賺來的錢,悄悄買了袋水果放在了學校的保安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