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咱兒子,」他沮喪地嘆息一聲,目光隨著游洲漸次掃過那些裁剪齊整的西裝:「今晚我本該好好和你顯擺顯擺,看看你到底最喜歡哪一件。」
游洲也忍不住有點惋惜,但掃過時川算不得太好的臉色時,他遺憾的表情也轉變成為憐惜。
「這麼疼?」
喉結上下滾動,冷汗滑過太陽穴,但時川卻咬著牙搖搖頭。
游洲剛想湊近安慰他兩句,沒想到轉臉的時候卻猝不及防地對上旁邊掛著的另外幾件衣服。
白底藍槓,顏色略微褪色,不過款式看起來倒是熟悉得緊。游洲好奇將袖口扯到面前,果然看見了兩人高中的學校名。
他垂眼看了片刻,然後驀然回頭看向一無所知的時川,唇角彎彎,「你這個校服只有一件嗎?」
時川青春期的時候一貫粗心,打完籃球之後衣服就隨手搭在圍欄上,別說訂做的校服了,半年下來就連學生卡都掛失了三四次。
時川還沉浸在未能如願的鬱悶之中,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倒是還有其他的......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他盯著游洲短暫地沉默幾秒,然後像是忽然讀懂了什麼,尷尬地清了下嗓子。
「呃,你不會是想......但是我現在可能已經穿不進去了。」
游洲沒說話,只是轉過身,拿著衣服在自己身前比量了一下,然後對著時川輕輕昂了下腦袋。
一切盡在不言間。
時川的聲音瞬間沙啞起來,「你認真的?」
游洲毫不遲疑地眨眨眼睛,但是下一秒補充的內容卻來得堅決而毫不留情。
「當然在你和我都徹底痊癒之後。」
時川:「......」
*
本以為昨夜的藥酒至少也該消解部分淤青,但是不知道用量太少還是按摩的手法不對,當時川次日起床的時候,腰腹部的痛感比昨天還要強烈。
客廳中鬧鬧嚷嚷的,湯筠和男朋友凌桑在聽說游洲已經出院後便匆匆忙忙地趕到了這裡。時母一向喜歡小孩子,尤其當她在凌桑身上找到了游洲乖巧可愛的影子後,對兩人的關心程度簡直又上了一個台階。
雜七雜八的問題過後,她終於沒忍住拋出了自己真正關心的話題,「哦,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這個嘛......」
小情侶尷尬地同彼此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望向樓梯的方向。湯筠尤甚,他從未如此盼望過自己這個便宜嫂子的出現,幾乎是每隔幾秒就焦急地看看自己表上的時間。
九點整,穿著睡衣的時川和游洲終於睡眼惺忪地出現在樓梯口,在對上齊刷刷望向自己的目光後,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時川想快步擺脫這過於焦灼的氣氛,奈何瘀傷的位置太過微妙,幾乎每走一步都加重了腰上的傷勢,甚至光是簡單的呼吸都疼得他呲牙咧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