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舟將目光從他裸露的鎖骨處移開,男人穿著睡袍,胸口露出大半,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蔥白的指尖攏了下衣服,卻也不認真,只做了個無用功。
再一抬眼,對上的卻是喻蕭衡似笑非笑的眼神。
仿佛自己的所思所想都瞞不過這個男人。
過舟臉色一沉,僵硬地轉身。
他就不該敲響這個門。
他一直眠淺,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被一道聲響吵醒後,眼裡已經沒有了睡意,思索間已經出了門,而喻蕭衡的房間大開著門。
凌晨,喻蕭衡不在房間裡也不知去做什麼了。
過舟依稀記起將他吵醒的聲音是從喻笙秋的房間傳來的。
不知怎麼的,他想起喻笙秋看喻蕭衡的眼神。
喻笙秋喜歡他的哥哥。
喻笙秋愛裝柔弱,愛裝可憐。
喻笙秋簡直要把他的哥哥吞吃入腹。
三個念頭方一升起,總是習慣冷漠的少年記憶發現自己敲響了那扇門,他站在門邊怔住,臉色變得難看,因為這根本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過舟咬著舌根,心道連他大概是被喻蕭衡這條美人蛇引誘了。
耳邊突然有人踢了提牆角,他回過頭,喻蕭衡抱著臂朝他笑了一下。
過舟皺眉,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
喻蕭衡勾了勾手,走廊里的燈恰好在他頭頂,整張臉被照得越發白皙,過舟垂下眼,只看見他帶著腳鏈的足腕。
銀色的細鏈纏在腳踝處,走動間輕輕晃動。
過舟入了神,他不記得在之前的那一晚這個人腳上是否帶著這條鏈子了,似乎是沒有的,心裡突然湧現出乾澀來,好似在失落著什麼。
「過來。」喻蕭衡喊他。
「幹什麼?」過舟依舊不放鬆,他時刻保持警惕,只有這樣他才不會被這個人引誘到,可是腳步已經不自覺跟著走上去。
「真乖。」喻蕭衡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雙眼睛裡盛滿笑意,手心拍了拍少年的臉,修剪整齊的指甲從少年的下頜線划過,宛如鋒利的薄劍,讓過舟覺得血脈上涌。
這是他第二次進喻蕭衡的房間,敞開的被褥有些凌亂,上面或許還殘留著喻蕭衡的體溫與味道。
過舟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本就壓得低的眉越發下壓,讓那一雙眼睛有了野狗般的兇狠。
喻蕭衡坐在床上,將一旁還剩下的一隻玩偶扔向過舟:「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