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鈺如劇情中那般笑了,像是看完一部有趣的電影,興奮地快要停不下來:「你看,你裝不了的,跟我一樣。」
「本來也沒什麼好裝的。」喻蕭衡目光重新落在病床上,眉頭輕輕皺起。
明鈺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興奮感稍稍褪去,他看著淡藍色的窗簾,陽光從縫隙中刺進他的眼睛,冷得嚇人:「劇情永遠不會改變。」
這是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明白的道理,劇情不需要他有父母,於是他的父母出了車禍,可與他們在一輛車上的他卻毫髮無傷。
劇情需要他的奶奶生病去世,於是那麼硬朗的老人突然得了不治之症。
喻蕭衡手指掐著指腹,他無話可說,安慰不是他的專長:「這次她沒聽見。」
明鈺難看地笑了一聲,外露的情緒很快從他身上隱去,他又彎起眉眼:「好想知道真正的喻先生是什麼樣子啊。」
「如你所見。」喻蕭衡說著淡淡攤了攤胳膊,精緻的眉眼帶著淺淺笑意,事實上,他早已不記得自己該是什麼樣,這是一種很有趣的現象,一場持久的過於真實的戲會讓人忘記過去。
戲中角色的性格無形中影響著他,組成他的一部分。
他坐在椅子上,體態很好,腰背挺拔,面上是慣常的驕矜。
明鈺深深看著他,忽而挑起一邊的唇:「往後時間還長,喻先生和我總會慢慢了解的。」
他半蹲在喻蕭衡身前,雙目含著濃烈欲望,如同瘋狂的信徒仰望著他的神明,又像是信徒發現神明不過和他一樣時那樣興奮,快要陷入癲狂。
喻蕭衡伸手捧起他的臉,緩緩湊近,明鈺那雙和他相似的眼睛裡有他小小的倒影,他輕聲說:「你現在真像個瘋子。」
明鈺將臉湊的更近,喻蕭衡的手滑落至他的頸肩,這讓他更加興奮:「我本來就是。」
「林將行知不知道自己在跟一個瘋子合作。」喻蕭衡漫不經心地說。
明鈺嗤笑一聲:「那個蠢貨,一提到你就全然沒了腦子。」
喻蕭衡嘆了口氣,眉間蹙起:「那看來是我的錯了。」
明鈺毫不掩飾對林將行的鄙夷:「受到劇情的偏愛的人,也不過如此。」
明鈺讀過無數遍劇情,整篇小說中林將行感受到的痛苦不及他的三分之一,和他相比,林將行簡直是被劇情照顧的天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