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單薄的襯衫,骨節分明的手抵在下巴上,窗外淡淡水霧在他身後升起,越發顯得一個人如夢似幻,平日裡昳麗的臉平白多了幾分清冷。
秦潯抬眼:「可以。」
「你離開後幫我給林董發條信息,問他我和明鈺被綁架後,選我還是選明鈺。」他說話時聲音含笑,似在說一個極有意思的笑話。
只是這個笑話聽在秦潯的耳中就不那麼美妙了。
他很快就從中捕捉到一個關鍵詞「離開」,離開這裡,獨留喻蕭衡和明鈺單獨留下,他眯起眼,後背靠在沙發上,一頭烏雲般的髮絲吹乾後垂在額前,讓一雙並沒有淺上幾分顏色的眼睛越發陰鬱,眼皮上的細褶凹陷得極深,目光冷冷清清掃在明鈺身上。
他從未認真對待瞧過自己的這位學弟,或者說,大部分人他都沒有放在心上過。
陌生的警惕感浮現,秦潯突然將Travis喚回到自己身邊,然後問:「這件事很重要?」
意思不言而喻,喻蕭衡挑眉,秦潯還是第一次這樣帶有拒絕意味地同他說話:「很重要。」
「那好。」秦潯站起身,剛烘乾的衣服又要回到朦朧雨幕中,他牽著Travis,意有所指地說:「喻先生,我答應下的事從不會失約。」
喻蕭衡聽懂了:「秦先生放心,我也是。」
雨已經停了,但風反倒大了起來,天色依舊陰沉,天氣預報顯示晚上會有場大雪,秦潯看著有些累了的狗,低聲說:「Travis,看來他不怎麼喜歡你。」
與其說,不怎麼喜歡Travis,不如說是不怎麼喜歡Nathanael。
Nathanael隨時可以被替代,沒有他的獨特性。
他如喻蕭衡所說的那樣給林將行發去消息,驟然變得吵鬧的手機被他直接關機,瞧著蒼白的天色,終究還是啟動了車。
喻蕭衡看著上車的身影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手腕忽然被人抓人,帶著潮濕與熱度的觸感傳來,他垂眸,只見明鈺唇瓣貼在那裡。
明鈺:「這裡破了皮。」
喻蕭衡靠在窗邊,不以為意:「小傷而已。」
明鈺手指按壓在那裡,鏡片下的眼睛閃過一抹深思,說:「這個痕跡,很像是被什麼綁住留下的。」
他說著棲身壓近,大約是此刻無人,臉上慣常的溫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精明的凌厲,像是柄利刃:「喻先生說好的生日禮物不會想就這麼結束吧。」
「最起碼該有句生日快樂。」
喻蕭衡偏過頭,手腕上被濡濕的軟物舔過,細緻地將青紅痕跡一絲也不放過,絲絲癢意爬上心尖,指尖都微顫。
明鈺仿佛嘗到了什麼絕世美味,白皙的一張臉興奮地眼尾發紅:「喻先生,秦學長還沒離開呢,你身上的痕跡是秦學長弄的嗎?」
「秦學長居然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你說,他坐在車裡能看見站在窗邊的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