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從前,有人和他說他們秦總會為了一個人跳海救人,助理一定要放聲嘲笑他太不了解秦潯,他在公司聽見過許多類似的段子,什麼有人摔倒在秦潯眼前連半個眼神都沒得到,什麼有人來找公司的麻煩連人影都沒見到就被處理。
每個段子都把秦潯的冷漠彰顯的淋漓盡致,這些段子甚至火到晉隨先生都有所耳聞,他們也曾私下猜測秦總究竟知不知道,但不論如何,秦總的確是不在乎任何事的。
這樣的秦總自然也不把他此刻的勸阻放在眼裡。
有力的大掌將他拂開,秦潯的袖口已經挽起。
助理搜尋著晉隨的身影,希望秦總的這位好友能跟著勸一勸,誰知剛找到晉隨先生的身影,就見晉隨一躍而下,光著上身,如魚躍入海。
嘩啦一聲響,水聲陣陣,助理驚詫著又聽撲通一聲,甲板上已經沒有秦潯的身影。
他連忙上前扶著欄杆往下看,只見水中除去救援人員,竟然還有四個人。
秦潯搜尋著痕跡,船距離岸邊並不遠,他擔心喻蕭衡會被水草纏住腳踝,海面之下黑漆漆一片,他浮起,朝船上的助理說:「燈給我。」
助理連忙去找,心道他們秦總真的是急了,否則向來面面俱到的他怎麼能連這種事都忘記。
冷白的燈光刺穿水底,儘管這裡氣候適宜,但水溫浸涼了體溫,胸膛大幅度起伏著,秦潯叼起燈,潛進更深處。
海水被燈光照的發白,眼前昏昏沉沉,目光所及處一覽無餘。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真成了現在最貼切的一句話。
叼著探照燈的嘴已經發酸,因為缺氧頭開始發昏,秦潯游上水面,大口喘著氣。
晉隨也浮了上來正問他:「你那邊有發現什麼嗎?」
秦潯搖頭,又潛下了水。
晉隨沉默看著擴散漣漪的水面,今晚竟還是個圓月,橙紅的月亮印在海面,他伸手撈了下,海水從指尖流出,他拽了拽繩子,朝甲板上的人喊:「拉我上去。」
結果已經分明,沒有再繼續的必要。
水滴順著他的身軀往下留,不多時就匯聚成一小灘,他拿毛巾擦拭著頭髮,秦潯的助理朝他走來,問他:「晉隨先生,您幫忙勸一下我們秦總吧,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晉隨轉頭看向海面,輕笑一聲帶著濃濃的嘲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秦總聽過誰的話嗎,除了現在喻蕭衡站在這喊他上來,不然,他總要找到自己放棄為止。」
助理不再說話了。
晉隨披著毛巾靜靜離開,之前諷刺秦潯的話此刻成了扎在自己身上的利劍,他們之間,更在意喻蕭衡的那一個竟然是秦潯。
一個被他常常輕嗤沒有感情的人。
喻蕭衡不在了,他和秦潯的比拼倒是分出了勝負,秦潯贏了。
甲板上人群逐漸散去,就連救援人員也已經放棄,秦潯浮在海面上,白色的襯衫濕透地貼著身體,肌肉鼓脹,青筋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