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舟蹙起眉,浴室內喻蕭衡的聲音響起:「過小舟,幫我接下電話。」
「好。」過舟應著。
過分讓人厭惡的名字出現在眼前,秦潯。
他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走到門外接起。
「蕭衡,也許你介意我來找你借宿一晚嗎?」秦潯音色低沉,還染著一點柔和的笑意,與過舟之前見過的那個男人有著天壤之別。
過舟的手背青筋凸起,血管都在跳動,他冷笑一聲,說:「他介不介意我不知道,但我介意。」
「床太小,三個人睡太擠,沒有你的位置。」
第54章
月光透過窗簾落在過舟臉上,他彎著唇,似在等秦潯的回答,但無論哪一邊都是一片死寂。
秦潯坐在車上,手指攤開,攏住一掌的月光,他半垂著眼,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如薄霧:「你是在以什麼身份替他對我說這些?」
僅僅一句話,過舟就無法回答。
如捉姦般的盛怒褪去,過舟看著緊閉的浴室門,啞著嗓子說:「看來你是個善於分享的人,可惜我向來吝嗇,即便半張床也做不到給人觸碰。」
他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過舟無法平復過於激烈的情緒,被熱水蒸模糊的門影影約約能看見浴室內喻蕭衡的身形,他走上前,拍響。
砰地一聲響既驚到了喻蕭衡,也讓過舟驟然回神。
他將額頭抵在門上,握著手機,低低地說:「你知道是他打來的嗎?」
喻蕭衡正擦拭著頭髮,聞言動作一頓,轉頭看著門前的那一團黑影,好笑說:「你說誰?我在你心裡已經有預知的能力了嗎。」
過舟把「秦潯」的名字說得深重,似乎要把這兩個字咬得粉碎,讓它們徹底消失。
「他說什麼了?」喻蕭衡打開門,過舟身體失力,直直朝前一個趔趄,明明憑藉他的反應可以很快站穩,但不知怎麼的,過舟竟然任由身體往前倒,然後將喻蕭衡壓得後退一步。
「他要過來和你一起睡。」過舟埋進喻蕭衡的頸間。
沐浴露和洗髮水不是喻蕭衡常用的,味道有了變化,可大概喻蕭衡身上真有什麼魔力,不論是花香果香還是木香與他混合,總是變得讓人上癮,想要將鼻子埋進去,永遠也不分開。
喻蕭衡彎起唇,下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黑色暗影,他無聲看著過舟,將那一點小心機全都收進眼底:「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一招?」
過舟抬起頭,鼻尖不受控制地動了動,似乎還想吸取更多的味道,眼神卻沒有那樣可憐了,即便是裝乖賣巧,這個性格直率的年輕人也只是維持幾分鐘就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