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遺忘的菸癮翻湧上來。
打火機撥了又撥也沒成功點燃,菸頭先被浸濕了,他有些煩躁地繼續點著打火機,啪嗒啪嗒地跟著他的腳步不停響。
「林董,喻先生說什麼了?」明鈺降下窗,露出彎著唇的半張臉。
重新擁有記憶的明鈺再一次成了林將行的助理。
林將行上了車後依舊一聲不吭,車內的熱氣在敞著的窗下逐漸跑走,他擰著眉,渾身上下縈繞著被拋棄無家可歸的可憐感。
打火機終於成功燃起火苗,潮濕的香菸味道奇怪,林將行像是沒有發現一樣猛地吸了一口,幾年沒有嘗到的味道變得嗆人,連動作都開始生疏,像是他跟喻蕭衡,過去了那個時間點,就回不到從前。
明鈺聞著那並不好的煙味,輕聲嘆息:「看來喻先生和秦總過得很甜蜜。」
「你找死?」林將行抬眼,鋒利的眼神與明鈺在鏡中對視。
「我只是為董事長感覺可惜,明明你和喻先生最早認識,連我都聽說過不少你們之間的事呢。」明鈺緩緩說,他身上很少有面對上司的感覺,很多時候只看狀態甚至是他在主導。
林將行苦笑一聲:「有什麼用?」
「秦總和喻先生認識了不過三個月,關係再好又能深厚到哪裡去呢,比不上你們。」明鈺說。
林將行按滅菸頭,半垂著眼似乎是在思索明鈺口中的話,只可惜說了一半的人不再開口了,那樣一口明顯的魚餌他也咬了下去:「繼續說下去。」
明鈺問:「董事長你比我了解喻先生,你覺得喻先生是個很長情的人嗎?」
林將行豁然開朗,是啊結婚算什麼,喻蕭衡的性格就不會被婚姻綁住,到時離婚也好繼續耗著也罷,只要他想,身邊總會再有一個空出來的位置。
「況且,喻先生和秦總結婚也是有苦衷的,不得已而產生的婚姻總有結束的那一天。」明鈺的聲音很輕柔,末了他扶了扶眼鏡,唇角勾起:「難道喻先生沒跟你提過嗎。」
林將行升上車窗,語氣凌厲:「他跟你說了?」
「是啊。」明鈺臉上笑意更甚,原來魚餌之後的魚鉤長得是這個樣子。
林將行被他的話刺激到,下意識就想出言諷刺,又突然回過神,大概是臉上冰冷的雨水讓他保持了冷靜:「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說得斬釘截鐵。
明鈺握緊了方向盤,這大概是無法辯駁的事實,但凡受到喻蕭衡格外關注的,無一例外身上總帶著點家養的野獸氣息,或者說帶著點狗味。
明鈺和那個字毫不相關。
不過,口味總會變,再者演戲自己總是會的,他聳了下肩,啟動車後,聲線自然地問:「回白樺公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