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身材比例很好,還穿著那件普普通通的長袖,在來回穿梭的人影中顯得那麼顯眼,濃眉下有著淡淡青影的眼皮半垂著,長睫下的眼瞳停滯在白色地板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將行不自覺放緩了腳步,但就這一點的動靜還是驚擾到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蕭衡。」
喻蕭衡很輕地搖搖頭,驅散做亂的想像:「你怎麼來了?」
林將行咽咽喉嚨,乾澀地說:「我聽說他出車禍了,我怕你擔心。」
喻蕭衡好像被逗笑:「擔心?我擔心什麼,他自己上趕著送死,我還能攔著他不成。」
林將行還不曾見過語氣這麼激烈的他,光是面上的平靜哪裡能遮擋的住,不禁心酸又驚異:「你的意思是他是自殺?這怎麼可能?」
「自殺……」喻蕭衡吞吐著這兩個字,半晌後,自言自語地說:「這跟自殺確實沒區別,秦潯,你聽見了嗎,你的情敵都覺得你離譜。」
林將行見他又沉浸進自己的世界,只盯著亮著燈的手術室沉默不語。
喻蕭衡站了會,忽然轉身離開。
林將行忙問:「你去哪?」
「洗手間。」喻蕭衡說著只丟下一個背影。
*
冰涼的水打在臉上,喻蕭衡皺著眉頭看鏡中的自己,水珠沒擦,順著臉頰往下流,打濕了一小片領口,布料粘在皮膚上,他抬手扯了扯,又抹了把臉。
再回到原先的位置時,只見原本空曠的地方,此時站了一群人。
一個人都不少,連明鈺都過來了。
喻蕭衡忍不住看他:「你來湊什麼熱鬧。」
明鈺推了推眼鏡:「怎麼說秦總也是我的學長,身為學弟我該來看看。」
喻蕭衡不再說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過舟:「你呢,你考試結束不在家休息,跑來幹什麼,別說你也是來看秦潯。」
過舟咬了下舌尖,才讓自己稍稍冷靜,不在喻蕭衡的言辭中與他起衝突。
「顧長汀,你來更沒理由了,秦潯跟你也不熟。」喻蕭衡一個個數著人,看向晉隨:「你過來倒還有理由,叔叔阿姨他們知道了嗎?」
「阿衡,我是來看你。」顧長汀抬起眉,聲音可憐巴巴。
「不用,你們趕緊回去。」喻蕭衡抬腿交叉在一起,金屬的椅背透過一層布料傳遞出冷硬的溫度。
「阿潯開車很穩,技術也很好怎麼會出這麼嚴重的車禍呢。」晉隨狀似不經意地問。
喻蕭衡抬眼看他,突然提起這個,目的簡直一目了然。
「顧總,我聽說你前兩天不是還因為一條朋友圈在當眾冷下臉嗎,難道是你……」晉隨說。
林將行也若有所思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