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一聲,「別這麼緊張,好徒兒,本尊是來放你出去的。」
床上的人還是沒睜眼,看來以前是被這種話術騙過。
沒那麼好糊弄。
墨行舟垂眸,正思索著怎麼說才合理。
床上的人忽然猛地睜開眼睛,飛身朝他撲過來,緊握成拳的右手,不由分說地襲向他的要害,帶動鎖鏈聲嘩啦響。
墨行舟心中早有防備,抬手格擋,卻還是被他一拳震得手臂發麻,兩人在這裡都被壓制,大打架只能肉搏,可是荊澈並不死心,抬起膝蓋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攻向他的下盤,他吃了一驚,點地後退,可是荊澈利用腳腕上的鎖鏈絆住了他,與此同時右手隔著衣料抓住了他的手腕,猛地將他拉向鎖鏈的範圍之內,左胳膊卡住他的脖頸,驟然發力,將他掀翻。
即將被荊澈掀翻在地面上的落地的一瞬間,墨行舟看見他右手上藏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那刀劍鋒利無比,毫不留情地刺向他的脖頸,他瞳孔驟縮,手肘猛擊對方的右邊肋骨,荊澈悶哼一聲,刀子慢了一瞬,就是這一瞬間的誤差,墨行舟一手撐地,以一個極其巧妙的姿勢把壓在身上的人反撲在地,局勢瞬間扭轉。
刀子硬生生刺入地面半寸。
墨行舟一腳把刀子踢到牆角,將他的雙臂舉國頭頂扼制在地面上,冷笑著掰正他的臉,問了一句在荊澈聽來意味不明的話。
「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嗯?」
對上他的眼睛,墨行舟一愣。
他原以為會看見一雙憤恨無比、滿目怒火的眼睛,可事實是那雙眼睛冷漠無波,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口古井都要深沉平靜。
兩人大眼瞪小眼許久,墨行舟緩緩鬆開了手,從他的身上爬起來。
荊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樣子不當算對方才的行為作出半點解釋,仿佛這是什麼心照不宣的見面禮節。
他冷眼看著他,薄唇微張。
「放我出去,條件呢?」
他的音色也和這個人的外表一樣冷,幾個字眼咬得如碎玉落冰,讓墨行舟心尖忍不住一顫。
可表面上他只能秉持著想像中的魔尊人設,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邪性十足地悶笑起來,「條件?怎麼,要本尊請你才肯走?」
荊澈長眉輕輕擰了擰。
他問的「條件」,意思並不是要挾魔頭給他好處,而是在問魔頭既然肯放他出去,又要自己拿什麼條件來換,按照魔頭惡劣的性格,若是自己被牽著鼻子走了,肯定又要被他作弄他一番。
可是墨行舟這等狂妄自大之人,怎麼會理解成前者的意思?
他變了。
從他今日出現起,荊澈就有一種和以往很不一樣的感覺。
就在他以為墨行舟誤解了他的意思時,墨行舟卻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