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了,整個万俟城賭場不少,只有這個後台最硬,沒有什麼是不能在這裡賭的。」曲寒星準確無誤地帶墨行舟找到了這個偏僻的地兒,還準確無誤地對了一些黑話才進來,覺得自己在師尊面前撿回了一點小小的自尊心,語氣里有些抑制不住的得意。
「師尊你且看吧,他們要拿勝負做賭局,一定在這。」
墨行舟避開湊過來的精神狀態不正常的賭徒們,環顧四周嘈雜,輕笑一聲,「這麼大的場子,只賭勝負?不合適吧。」
「那師尊的意思是……」曲寒星顯然也想到了什麼,眨眨眼睛,眸中閃爍著幾分雀躍的光芒,「賭生死?不至於吧……師兄和那個姓蕭的好像也沒什麼仇啊……」
墨行舟卻盯著遠方,不再接著說下去,曲寒星也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在最人群擁擠的地方看見了一面緩緩升起的旗子,三個大字鮮紅欲滴——
生死局。
荊澈到底想做什麼?
任是墨行舟現在仍舊變不驚地淡然笑看著這一切,此刻也猜不透荊澈的用意了。
荊澈絕不會是自己想來的,他也許連這種場合的存在都不知道,而蕭郁看著也不像是慫恿人幹這種瘋狂荒謬之事的性格。
一個黑袍人在歡呼聲中從天而降,變戲法一樣。
他帶著一張深紅色的龍頭面具,說話的聲音和臉上的面具一樣邪門。
「諸位諸位,前兩局精彩想必大家也都見識到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兩位小公子可謂是旗鼓相當難分高下啊,不過這最後一場嘛,得按我們三爺這裡的規矩來,既分勝負,也分生死!」
高瘦的黑袍人講完這番話,便退到了身後的黑暗裡去,俯身對椅子中坐著的主子回話。
那人整個人都隱沒在黑暗的角落裡,細看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只有明明滅滅的紅點在黑暗中倏地亮起一下,大概是手裡夾著一桿大煙槍。
蹙眉好一會兒,曲寒星突然鬆了眉頭,自言自語道:「是他……」
墨行舟:「誰?」
曲寒星說:「後面那個當家的,我和師姐都見過他,穿金戴銀鑲金牙,芳菲盛的鴇母也叫他三爺,原來竟是這裡的主人,怪不得衣服上都用金線繡貔恘……」
墨行舟的注意力原本不在三爺身上,被曲寒星一科普,不免也多看了他幾眼,然後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他手裡那杆煙槍。
幾秒後,墨行舟突然瞭然地輕笑了一下,輕嗤道:「主人麼,我看未必……」
台下突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天花板上空聚集了無數鬼火螢燈,藍綠色光源幽幽,映照著台上台下,緩緩登上擂台的兩人臉上波光粼粼,仿若置身澄清的海底。
墨行舟看到兩人身上都有少數殘破和整齊的裂痕,手中拿著的也都是一模一樣的普通長劍,想必不會動用靈力,單純只是一場劍術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