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眸光掃過水中和數量繁多的血人纏鬥、明顯力不從心的兩人,墨行舟唇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毫不在意地說:「好玩啊,我樂意,以後類似的事情不必再問,本尊做事不需要理由。」
他回答的理所當然,他的表情毫無破綻,仿佛關乎別人性命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場取悅他的無聊遊戲罷了。
可是再次聽到這個回答,荊澈心中卻不像上次那般深信不疑了。
「可你明明不是——」
「不是什麼。」墨行舟打斷他的話,轉眸看向他,溫聲道:「阿澈,你在說什麼呢。」
荊澈微怔。
「你......」
墨行舟再次漫不經心地打斷他,「我說了,河中那番話都是胡言亂語,一句都當不得真。」
荊澈垂眸,默然片刻,低低地說了一聲「好」,轉身想走。
墨行舟連眼角彎起的弧度都仿若精心設計的一樣,讓他心中憋悶。
就在這時,他瞥見冰鏡中的戰況突變,巒山派的那名劍修突然拿劍刺向蕭郁的後背!
蕭郁和瞿水原本是背對背的站位,互為對方的盾,他沒想到瞿師弟會突然反水,即使反應已經夠迅速,胳膊卻仍舊被結結實實地被刺了一劍。
「怎麼會......」他和荊澈發出同樣震驚的低喃。
「瞿師弟!你在做什麼?!」
瞿水原本沉穩的臉上充斥著畏懼和狠毒,他哆哆嗦嗦地拿著劍,向蕭郁亂砍,反反覆覆地說:「別怪我,別怪我,殺了你才能出去,殺了你才能出去,不是我想殺你的,不是我,不是我......」
蕭郁抱著一隻受傷的左臂,忍痛躲避著他的亂無章法的進攻,一邊又要隨時看顧著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的血人,這種打法太糟心了,蕭郁第一次感受到窩囊的滋味,即便他被譽為是同輩中的第一人,也很難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沾到光。
何況就靈力波動來看,眼前的人分明還是瞿水,他並不想出殺招來傷他。
墨行舟也看到了這一幕,笑說:「優柔寡斷,他早已不是那個小劍修了。」
荊澈說:「我原以為你只是想試探他的實力,原來你竟然是想殺他。」
「別誤會,這可不是我乾的。記憶從來都不是真實的,回憶陣里的人又有幾個是真的呢?」
又是類似的說辭,荊澈心中生出涼意,他已經不想再聽了。
他身負斂華,轉身走入重重迷霧。
「去哪?」墨行舟在身後喊他,故意調笑道:「為師身負重傷,你就這樣走了?」
荊澈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
他看見阿澈在霧中的輪廓,心中還納悶為何他這次如此聽話。
可是荊澈背對著他,似乎正在掙扎著什麼,最後低聲問:「你這麼關注蕭郁,那天去賭場,是為了他,進入這個陣里,也是為了他,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