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師尊。
「不願意?」墨行舟看他垂眸不言不語,想他是不會這麼快改口的。
他也不急,阿澈的性子太彆扭, 不願意也在意料之中,更何況阿澈對他避之不及, 他又用著對方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人的身體, 簡直buff疊滿,他笑眯眯道:「不改口也沒關係, 為師喜歡你,還是很樂意教你,但是我有些事我要問清楚。」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原主,為何不走?」
荊澈嘴唇動了動,墨行舟就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搶先打斷了他的話,「別告訴我是因為那什麼毒,你應該不止一次獨自扛過毒發,對吧?」
墨行舟不了解原主,但從在魔宮時周圍人的態度來看,原主肯定是個極度暴虐的人,這樣的人哪會有什麼同理心,人扔在地牢里,下過毒的事說不準早忘了。
而且阿澈,墨行舟自認看這個人雖然沒那麼清,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對他的處事風格還算有個一知半解。
他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對被動局勢,因為他身上有一種敢拿雞蛋碰石頭的勁兒。
墨行舟忍不住把自己往他的處境裡帶了帶,如果穿進某個新的任務里,被告知身上有一種毒,如果不找到解決的辦法那麼每月都會有一天讓他痛不欲生,他會怎麼做?他肯定也不會全信,而是會先探探這所謂「痛不欲生」的強度,試試水的深淺再做打算。
能捱過去也就罷了,不能的話......
「怕疼。」
荊澈表情淡淡的,道:「毒在我的身上,旁人體會不到這種痛苦。你說的不錯,我確實試過自己捱過,痛昏了過去,睡夢中依舊疼痛難忍,以為能在夢中死去,可第二日仍舊醒了過來,這毒的狠毒之處不在於讓人痛不欲生,而在於求死不能。」
這番話的內容的很沉重,荊澈的語氣卻是平淡的,輕飄飄的,仿佛在講旁人的故事。
也就是他了。
墨行舟想。
但凡換個人講自己過往的無妄之災,並且是明知道日後還會定期經歷的無妄之災是這樣一種雲淡風輕的狀態,墨行舟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奪舍他?」墨行舟用了這個他能夠理解的詞。
他確實也想不明白,奪舍魔尊啊,放出去多麼炸裂的一件事情,荊澈竟然對此不聞不問。
荊澈好奇心不重,倒反過來讓他好奇了起來。
總不能是受了原主的折磨,就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個好人,奪舍了原主是為了拯救蒼生的吧?
荊澈放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啞了片刻,給出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想。」
又說:「以前想。」
墨行舟來了點好奇心,「現在為什麼不想?」
他抬眼看向墨行舟,僅僅一瞬,又別開了視線。
這個問題似乎是太為難阿澈了,墨行舟離他很近,清楚地看見他看到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眼裡的糾結,餘光里,阿澈手指開始無意識地收緊,攥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