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狐扭頭對視,互相翻了個白眼。
曲寒星則低著頭去拉墨行舟的衣袖,支支吾吾地撒嬌道:「師尊你收她為徒,按順序她得排在我後面,叫我師兄,那我就不是麼兒了,不行,我是麼兒,師尊你不能再收徒啦!」
前兩個是相看兩厭,後一個是擔心自己老么的地位不穩,墨行舟啼笑皆非,目光落在離他最遠的荊澈臉上,注視這他,問:「那你呢?」
他感覺到荊澈在躲他,就從那天說完那番話之後。
明明是他非想聽自己剖白內心,自己說了,到頭來他還要躲著自己,墨行舟不懂這其中的道理。
他自己都還沒躲著他呢!
「我......」
荊澈緩緩別過去臉,臉頰有一些可疑的紅,忽然似是靈光乍現,緊繃的唇線鬆開,低低道:「她不是魔,你收她為徒,也教不了她什麼。」
墨行舟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目光從他泛紅的耳根上掠過。
阿澈是個不大會撒謊的人。
「你說的對。」他笑道。
外頭忽然傳來不知何人的大喊:「快到南滄洲啦!快看,天哪,那邊竟然有藍鳳誒!」
藍鳳算是桑洲和南滄洲交界處獨有的種群,世代居住在霧靄重重的森林深處,數量稀少,深居簡出,很多人一輩子能見到一次已經是大幸,楚少軒這一嗓子將船艙里的所有人都喊了出去。
船艙里只剩下墨行舟和荊澈。
墨行舟離他近了一些,坐在他對面,笑盈盈地瞧著他的臉,模樣淡定從容極了,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那股從心底里想要親近他的感覺又上來了。
離得越遠,就越想靠近,靠的越近,那感覺就越發濃烈。
荊澈正襟危坐,眼神卻飄忽地難以落定,最後只好垂目,視線落在墨行舟膝上那隻皓白的手腕上。
「還沒好嗎?」
那隻手抬起來,觸碰了一下他的臉,冰冰涼涼的。
荊澈神色微滯,手指僵了一瞬,不太自在地側臉躲開,頭頂倏地傳來墨行舟很近的笑音:「不是害羞才臉紅,原來是那天掐上去的印子,竟然這麼難消麼。」
笑音落在耳中,惹得耳廓發燙。
荊澈沒說話,下意識地屏息凝神。
他覺得墨行舟好像像一隻花言巧語的漂亮毒蛇,安著隨時用毒液迷惑人的心,偏偏還絲毫不收斂他的毒牙,讓人不得不嚴陣以待。
墨行舟又問:「你方才說的可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