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岸更摸不准他要說什麼。
但是墨行舟此時語氣和神情皆是坦蕩磊落,遲岸心理上也已經偏向於信任他接下來要說的大事。
「遲護法,十年前我成為魔尊之前你也是見過我的,是否覺得我前後判若兩人。」
遲岸猶豫片刻,點點頭。
他也因此認定墨行舟是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難擔守護魔族的重任。
「這就對了,那是因為我被人奪舍了。」墨行舟緩緩道。
這一句落在遲岸耳朵里可謂石破天驚,「什麼?!」
「你沒聽錯,我就是前段時間剛回來,遲護法心思縝密,當時應該也對我起疑,還探過我的靈。」
遲岸震驚到表情失去管理,仍然不能相信,「可是,天底下能將魔尊奪舍的人,恐怕根本不存在吧?」
哪怕是仙門那幾尊大神來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行,更別說是奪舍後竟然毫無破綻,光是適應這麼一具魔氣強大的身體就夠他受的了。
「若是光憑在這幻海九洲的修煉所得,恐怕是難。」
遲岸聽出了一些話頭,皺眉道:「那......您的意思是?」
墨行舟低笑一聲,幽幽轉身,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隨風微動的花樹。
「因為世上偶爾也會降落一些,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遲岸怔怔地看著窗邊的那道背影,啞了半晌,不知作何回答。
他思來想去,接受了這個猜測。
「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所以,遲護法,」墨行舟轉身,走到桌案前,將墨跡幹了的紙張拿起來,對他說,「我要交於你的任務就是,帶上我剛寫下的這封宣戰書,送往仙門,我派游淵陪你一起去。」
游淵就是他的坐騎九頭蛟龍。
遲岸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神色凝重地接過墨行舟遞來的東西,「是,宣戰書我一定會......宣戰書?!尊上,你......」
遲岸迅速掃了一眼上面囂張狂傲的內容,只覺得眼前一黑,"萬萬不可衝動啊尊上!恕屬下難以從命!"
「魔族十二部看似臣服於您的腳下,但實際上對您的懼怕要遠勝於敬重,各部之間矛盾也不少,這些年我們怠於練兵,一旦與仙門開戰,以少對多,內部不合,根本難以取勝啊。」
遲岸說著說著都快哭了。
墨行舟抬手做了個往下壓的動作,示意他別激動,「別急,送宣戰書只是表面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