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你覺得我太過殘忍?」
墨行舟低下頭去瞅他的臉色。
他自知自己稱不上是什麼好人,這些年系統派發的任務也都是當反派的,他當得多了,看得多了,便更覺得除開天生的壞種,對於正常人而言,世上本沒有絕對的善惡。
荊澈臉上卻不見惶惑,反倒說:「我以為你會直接和仙門開戰。」
墨行舟又笑道:「需要時,我當然會推他們一把。」
所以此戰是不可避免的。
魔族與仙門,都各懷鬼胎,蠢蠢欲動。
荊澈斂了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從他懷裡起來,道:「繼續吧。」
墨行舟頓了片刻,忽然道:「阿澈,你覺得大祭司如何?」
荊澈回過頭來看他一眼,似乎是奇怪他突然這個問題,還以為他是接著方才的事說,思索片刻,便道:「大祭司為重啟祭祀付出許多,說她心懷蒼生,我看並不假。」
否則也不會攔下眾仙門的動作,邀他們來東宸面談。
墨行舟:「大祭司說,她可以指出通往幻海的路。」
荊澈臉上略有怔忪,片刻後說:「我從未聽說過去幻海還有固定路線,即便是這條路是真,海上不確定之事也很多,如果僅是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路線拱手交出赤琉璃,打亂原本的計劃,不值。」末了又補充一句,「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必擔心。」
說罷,闔眸,意識重新流入丹田。
身後的人好似輕微嘆了一聲,也覆上來重新抱住了他。
靈力藏入經脈,魔氣逼出丹田,他這回緩緩地來,魔氣的控制已經比上回遊刃有餘很多。一點一點地穿越經脈,再逐漸加強,雖是這樣,藏在經脈下的靈力已經躁動不安,甚至連識海中的斂華劍都感受到了排斥,劍靈閉著眼睛,卻緊張地握緊了搭在劍刃上的手。
魔氣積攢愈來愈多,這些年來只被壓制在丹田憋屈了好久,一旦觸及主人的經脈,隱隱有些興奮的意思,這興奮一時不察便很容易造成不受拘束的瘋狂,有一處魔氣偷偷溢出似乎要絞殺靈力,荊澈氣息一亂,慌亂中收回,然而這廂才收回,另一邊又有一部分靈力受不了這種當面的挑釁,在經脈中暴漲起來,眼看又要造成和上次一樣的結果,荊澈心跳七上八下,正欲提前睜眼,一股冰涼的氣息卻順著丹田遊了進來,澆滅了他這陣只起了個小火苗的急火。
「別睜眼,靜心。」耳側墨行舟的聲音道。
荊澈緩了一息,乖乖照做,過於專注,額頭起了一層薄汗,一刻也不敢分神。就這麼來來回回不知過了幾遭,體內魔氣與靈力竟已經隱隱有了友好相處的趨勢。
墨行舟察覺他的心思,唇角微挑,只往遠處瞥了一眼,那天邊忽然炸起一聲驚雷!響徹寰宇!一道白光閃電劈下,竟像是天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