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一番檢查下來,在章大媽體內也發生了寄生蟲,其他三人倖免於難。
而各家醫院裡緊跟著出現被寄生蟲感染的病人,輕則腹痛嘔吐,重則抽搐癲癇。
電台反覆播報,提醒民眾務必高溫煮熟食水後再吃,尤其禁止食用來路不明的水產品。
「那些魚本來是救命的東西,這下好了,有寄生蟲,不就跟前幾年那個海洋弧菌一樣,誰敢再吃魚。」喬遠山擺弄著收音機,「一出接著一出,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
「往好里想,至少不會傳人。」喬奚看著陽台上的菜,「暴露在外面大半個月了,還是別吃了。」
想起那天看見的蟲子,奚靜雲一陣反胃:「不吃了不吃了,都拔了吧,過了這一陣再說。」
「明明,明明!」悽厲的哭喊從天花板上傳下來。
喬奚抬頭,她記得樓上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小名就是明明。
兵荒馬亂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哭聲喊聲不絕於耳,伴隨著砰地一聲門響,徹底歸於平靜。
過了一會兒,喬奚才打破安靜:「看樣子,那家孩子也感染了寄生蟲。」
「孩子個人衛生習慣差一點,可能就是這樣感染上的。」奚靜雲長長嘆氣,這病挺難治的,要開刀清理,只要有一點殘餘就容易復發,快速繁衍,一旦失控,就能把人吃空,真正意義上的空。
「電台里說上面在集中專家研發打蟲藥,」喬遠山撿好聽的說,「我們的專家還是挺厲害的,之前拿海洋弧菌沒辦法,現在治癒率不是大大提高了,特效打蟲藥肯定也能研發出來。」
可中間這段時間,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這個道理誰都懂,可誰也沒說,說出來徒增傷悲罷了。
喬奚傍晚下去打水的時候,遇上正在排隊的顧大媽。
顧大媽問起來:「你家裡人怎麼樣,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
喬奚面無異色:「去過了,讓排隊等。」
人人自危的結果是一窩蜂跑到醫院檢查,可醫療資源就這麼多,哪裡忙得過來,都排隊等吧,檢查要排隊,檢查出來有蟲子,還是得排隊做手術。
顧大媽愁眉苦臉地說:「我們家也得排隊等,就怕沒輪到檢查,蟲子就把人給吃空了。」
排在前面的人插話:「誰說不是呢,據說這種蟲子長得可快了,我們樓一個,都查出來身體裡面有蟲子了,手術排在一周以後。可你說怎麼的,第五天上死了,內臟大出血。那可是家裡的頂樑柱,全家都瘋了,找醫院算帳,反倒被抓起來關了好幾天。」
「醫院也不想的,人手不夠有什麼辦法。」
「我就不信遇上有權有勢的,也叫他們排隊等,咱老百姓的命,賤啊。」
「行了行了,少說這些有的沒的,起碼沒叫你餓死熱死。」
「我寧肯餓死熱死也不想被蟲子吃掉,要知道我肚子裡有蟲子,我乾脆自殺得了,反正也輪不到做手術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