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行至門口時又被他叫住,「秦葶啊,待過了這三五日,你能不能留在花房,可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他說話間搖頭晃腦,似意有所指,音容笑貌讓人覺著很不舒適,可秦葶仍舊硬著頭皮應下。
這姜總管所指的本事,秦葶不曉得為何物,但她覺著,她是沒本事那一夥的,所以她沒打算亂動心思,去留全憑運氣。
自花房回應雜司的距離不算近,待回到應雜司時,天色已經擦黑,秦葶忙了一整日,早已是飢腸轆轆。
此時正值飯時,秦葶直接洗了手來到飯間,尚未踏足門口便聽到裡面雜七雜八的說話聲,又在她入門的瞬間便止。
十幾雙眼皆燈一樣照在她身上,尤其是居於正位的張淑婉,對她虎視眈眈。
這一日她不在,張淑婉身邊的人已經將事挑了個遍,本就惹了一肚子火,又遇秦葶自花房歸來,張淑婉的臉色立即變了顏色。
秦葶佯裝瞧不見,扭身跑去飯桶前打飯,才走到根前,便瞧見桶內空空如也,除了些許粘在桶壁的碎米,一勺都盛不上來。
「喲,不是去了花房嗎,怎麼花房都不管你飯的,還讓咱們應雜司最漂亮的姑娘餓著肚子回來。」
不知是誰陰陽了一句,分外刺耳,惹的不懷好意的人嗤笑起來。
有不想多事的見狀已經趁機扒拉兩口離了桌,退出房去,唯有張淑婉一行坐的穩當。
秦葶見飯吃不成了,也不想在此多留,轉身便要離開,卻被人伸手攔住,「別走啊,快跟咱們說說,花房好不好啊?」
明晃晃的沒事找事,秦葶也不搭言,只愣站在那裡不說話,亦無表情。
「你今日去了花房,應雜司的活便落下了,你現在只是去花房幫忙,還算不上那裡的人,所以這裡的活你還要補回來,」張淑婉自椅上站起,可笑的是,她穿的還是自秦葶那裡要去的那身衣衫,最近這些日子,閒時她便常穿著,「後院有你該洗的東西,去洗乾淨了去,若不然別說是飯,就連覺你都別想睡。」
在花房忙的這一整日,倒是真忘了應雜司的烏煙瘴氣,可一回來,便又是如此,秦葶自知無法,若是同這些人對臉貼面,倒真不如去後院洗衣裳來的清淨,於是她二話不說踏出門去,直奔後院。
後院井邊擺著兩個大木盆,裡面需要槳衣的衣物疊的似兩個小山包一樣高,比平日的量要多出來許多,秦葶心裡明鏡似的,這是張淑婉氣她去了花房蓄意報復。
無奈嘆了一口氣,打了兩桶水上來,才將衣服沁入盆中,便聽著身後有小碎步匆匆跑過來。
人未到聲先至,「方才掌事差我去旁處送東西了,我回來就聽她們說你在這兒!」
說話間,穀雨已經跑到了身前。
秦葶抬眼笑笑,還未停下手下的活計,「怪不得方才沒見著你。」
「餓了吧,我聽說你沒吃東西。」穀雨蹲下問道。
秦葶仍是笑笑不說話,從前也是能省則省一頓,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倒不覺著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