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這麼一場,秦葶髮髻凌亂,額前有碎發散落,她面無血色,唇色霜白,無力被人按在長椅上,自她的視線看去,能看到院中錯落站著的人腳,還有她眼前「鐵證如山」的烏藍色衣袍。
那件屬於阿剩的衣衫。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一直心念要拿給阿剩的衣衫,最後無人可送。她捨不得丟棄並非全然因為節儉,更是潛意識裡不捨得丟她過去兩年間與阿剩所留存的美好。
即便在她心裡,阿剩早就死於端午後七夕前,可那兩年有他所陪的安寧,是她如何也放不下的,更是她生命里為數不多的歡快時光。
那件衣衫,就如同她與早已不見蹤影的阿剩最後一物相連,而今卻成了她的催命符,且給她留了這樣一個不清白的罪名。
往後若有人提及她,提及這個被打死的宮女,緊隨她的便是與人私通。
如果從前,有人告訴她,她往後的人生會是這般歷經磨難,那她寧可死了,死在何呈奕派人來殺她的那個夜裡,至少那時,她心裡還有個人可牽掛,不至於到今日這般心灰意冷。
兩行淚水不爭氣的落下,滴滴砸在她面前的磚石上,綻開兩朵花,她於絕望中閉了雙眼。
院中不知何時飛來兩隻烏鴉,恰巧落在秋葉無幾的樹幹上,扯著嗓子叫了兩聲,姜總管尚未及下令,便見一小宮女匆匆自門外進來,在他面前耳語兩句,只瞧見高高在上的姜總管臉色一變,隨而顧不得院中這一攤,忙起身去相迎。
還未行至前院,便瞧著齊林帶著一行人闊步入此。
「齊大人,今日吹了什麼風,怎麼您親自過來了?」姜總管笑臉相迎,齊林是皇上身邊的人,是為宮中太監之首,素日私下他們皆以大人為稱。
既他來了,便說明皇上也跟著來了。
齊林隨君來到行宮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應雜司找人,誰知風聲傳到他耳朵里,得知應雜司和花房鬧起來了,生怕出了大事兒,他便緊趕著前來瞧瞧,好在,來得及。
瞧了院中這麼大陣仗,齊林輕笑一聲,「喲,這是怎麼了,亂糟糟杵這麼多人?」
「回齊大人,有個不檢點的宮女犯了事兒,正要當眾受刑,小人也是為了給這些人來個警示,以防哪些不長眼的,步了這宮女的後塵。」
齊林目光一掃長椅上那人,自未多言,而是行至近前,有意高聲問道:「聽說應雜司的人都在這兒,我記著應雜司有個叫秦葶的,她人呢?」
聽到齊林直呼秦葶姓名,眾人目露浮光,腦子靈光的已然查覺此事有些蹊蹺,齊齊望向椅上秦葶,卻無一人敢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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