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牙不去想,別開自己注意力去想旁的,想天空中的飛鳥,想河裡游的魚,假設此刻的人不是她。
然,就如同她與何呈奕那根本不可對抗的力道,亦逃不脫他一次接一次的晉襲。
山澗流水有溪鳴之音,溪河蜿蜒,一脈流淌於錦帳下畫出一道接著一道似山脈的地圖。
秦葶終不是何呈奕的對手,憑由他捏扁搓圓,吞食朵頤。
......
一場畢,何呈奕將似泥一灘的人自枕上抱起,秦葶正似自水下撈起一般,長發溫濕,散貼在前額角和背脊之上。
秦葶閉口,以鼻急速且用力的喘氣,她似在水中浮遊了太久太久,終於上岸,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盡,眼前是何呈奕的心口,上面水色光亮,兩個人似才被大雨澆過。
身上骨頭似散了架,隱隱似又能聽到何呈奕那厭人的輕笑聲,似嘲又似得意。
他不知從哪裡夠到了一件月牙白色的軟袍,圍在秦葶的身上,而後自著一身,抱著她前往殿後清沐池。
繞過屏風,秦葶瞧見氤氳的水氣升騰滿室,寬大的池角頭尾皆嵌了金龍入海,有熱水自寬張的龍口裡吐出,水注砸於水面上,遠瞧著似瀑布落地。
這水聲有些擾人。
將圍人的白袍去了,將她置入水中。
水恰沒入秦葶的鎖骨處,背後的長髮一入了水便海藻一般漂浮起來。
身上每一顆毛孔都已經張開,病了近兩日,一沾熱水,倒是備覺舒適。
好似一入水,她便比方才清明了許多,她於池中小站片刻,而後緩緩朝後退去,還未退兩步,便撞上一堵人牆。
那人自背後捏上她的肩警告,「別亂動。」
而後他自身後繞到前去,「秦葶,從前不覺,怎麼自你入宮,倒變得嬌氣起來了?」
「動不動就嚇破了膽,你這樣,可如何在這深宮裡活下來?」何呈奕頭微低,視線正落在她鎖骨下方處。
這裡的水很清澈,不過是因為有那兩隻龍頭吐水,砸起的浪花能做勉強的遮掩罷了。
被他瞧看的很是煩躁,秦葶有意往水下蹲了一蹲,使得水沒過她的脖子。
遠遠瞧著,她僅有個腦袋露在水面上。
見此,他亦將身形往水下壓了一壓,而後臉湊在她耳畔小聲問:「喜歡嗎?」
稍眨兩下眼睛,秦葶很快便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當真又氣又急,且倍感後悔又無地自容。
她緊憋一口氣,將自己整個人都沉到了水下去,睜眼時才想到,方才二人可是面對面,有不該瞧的,又迅速自水底站起。這一下起的太急,她嗆的不輕,胡亂抹了一把臉,扭過身去趴在池岸上,咳嗽起來。
一抹笑自身後人唇角勾起,他笑的倒是快意。
前走兩步,自水下兩手輕掐著她的腰側,沒有安慰,沒有諷刺,就這麼靜靜看著。
好不容易平了這一陣襲來的咳嗽,秦葶十分委屈的罵道:「何呈奕,我恨你,真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