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此事,何呈奕倒笑的十分無奈。
這種事他素來不願管,但今日不同,那侍衛必死無疑,可秋梨是任妙彤身邊的人,他兄長正在外打仗,也且先由著她去,一個丫鬟而已,讓她帶回宮裡自行處置便是。
「秋梨會死嗎?」
她今日說話簡直古怪,何呈奕一眼不眨的望著她,以為她那份惻隱之心又流出來,「若是朕宮裡的,她必死無疑,但她是任妙彤宮裡的,是殺是留,全隨她去。」
此言既出,秦葶腿似一下子便軟了,身形搖晃幾乎嚇哭了。
瞧出她似不大對勁,何呈奕便問:「你又怎麼了?」
「若不是今日我留了個心眼,在暖閣里的人,就該是我了......」
聽得出ᴶˢᴳᴮᴮ她喉嚨里的哽咽,眼前人眸光深邃,臉一下又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今日傍晚,秋梨拿著酒和點心來尋我,說要與我交朋友,還要給我送銀票......」
實則,就在秋梨來尋她的時候,秦葶心裡開始不舒服了。
她不覺得這宮裡如今現在知道了她與何呈奕的瓜葛之後,還會真心同她交好,無非都是帶著目的性和功利性的。
看重的更不可能是她,而是何呈奕,這樣的所謂交好,秦葶哪裡稀罕。
妙才人主僕對她的敵意她自初次見便以感受到,秦葶不過是缺少見識,但她不傻。
然,直到秋梨為秦葶倒酒時,她的疑心才徹底起了,本以為她們不過是要借著她的手知道些何呈奕的消息,看來,不僅如此。
秋梨自作聰明,在倒第一杯時手指輕捏起壺蓋,在倒第二杯時便將壺蓋放下。
許是秦葶命不該絕,那一瞬她福至於心,忽記起她逃出行宮流連在街頭巷尾時,有茶樓的說書先生講五花八門的事。其中有一點便是,有許多作惡之人給人下毒,會在壺嘴或壺蓋上作文章,僅淺聽了一耳朵,她便記下了。
因此秋梨那有些古怪的倒酒方式才引得她留了心眼。
就在她不慎將那銀票推落在地之際,秋梨彎身去撿,秦葶更是藉機將那兩杯酒水對調。
一杯酒水下肚,她毫髮無損,秋梨卻倒在桌案上失了意識,手裡的杯子摔落在地。秦葶怕有事說不清楚,亦曉得事非之地不能久留,誰知道這主僕二人會拿她如何,便自一樓的窗子翻了出去。本想著回華宵殿,轉念一想,華宵殿似也沒個能為她做主的人,乾脆就按原本打算的去了花房。
轉了一圈兒回來,雨花閣果真生了事。
這是秦葶生平以來心眼兒最多的一次。
吃了那麼多的虧,總要長些腦子才行。
這裡不是鄉間,不是村里,而是隨時有可能丟掉性命的皇宮。
可怕的也並不止何呈奕一個人。
這些都是她在行宮裡便學到的,除了小雙之外,所有人接近她的目的,或都不是單純的。
齊林將雨花閣里兩個人拿住,秋梨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為了保住性命,她也只得咬住是和這侍衛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