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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除了短暫冬日,其他三季氣候溫暖,花開不敗。
長在秦葶身邊的小灼灼來時也不足三個月,眼下過了周歲才斷奶,已經能獨自行走好一會兒。
天氣好時,便由奶娘帶著她在園子裡玩,而秦葶則在房裡練字,時不時的透過窗去瞧看她一會兒,小東西長的越發可愛,秦葶每每看的都捨不得移開眼睛。
終在上個月底收到了京城來的回信,信中是徐琰行的寥寥數語,講了自己這段時間沒有回信的原由,又說自己自京城又奔到永州來。
秦葶見他的確忙碌,便也沒好再講什麼。
站在窗前望了外頭的小東西好一會兒,再回過神來之時才發現筆尖兒蘸的墨汁不知何時落到紙上幾乎暈透,秦葶只好避過此處,另起一行。
一筆才下,只瞧著靜春自外頭進來,一臉驚喜地道:「表姑娘,少爺回來了!」
這冷不防的一嗓子,一時讓秦葶沒反應過來,「少爺?」
她有些懵然的重複一遍,很快腦子便轉了彎,眉目上ᴶˢᴳᴮᴮ挑:「你是說少爺回來了?」
靜春重重點頭,「此刻人正在前廳呢,是突然回來的,門房小廝見了都吃了一驚,奔了大半個園子喊了好幾嗓子!」
這消息的確意外,秦葶以為他尚在永州,永州離南州也不相近。
顧不得旁的,她將筆擱下,而後出了房門,大步朝前院前廳行去。
前廳門前此刻守了幾個眼生的人,倒不是府里的,裡面隱隱聽到似徐琰行說話的聲音,秦葶也沒多想,眼見著有送茶的婢女往前廳進,她便提著裙也邁入前廳門中。
此刻前廳中徐琰行正側坐著說話,而一旁正位座上還坐了另一個人,由送茶婢女遮擋她也沒瞧到臉面,倒沒想到今日徐琰行有客,想著有客時她露面不妥,才想就勢退出去,誰知徐琰行剛好抬眼瞧見門口的她,眼底一陣驚喜,揚聲將她喚住:「珈玉!」
聽到聲響,秦葶腳步一頓,也只好轉過身去,正值送茶婢女朝外行來,與她錯肩而行,前方再無遮擋,秦葶目光先投在徐琰行身上,而後目珠平行側移,在與座上那來客四目相對的剎那間,瞳仁一點一點撐大。
「珈玉,我正想讓人去叫你......」徐琰行的聲音在秦葶耳邊飄過,她只能聽到前面幾個字,而後便似耳內失了音,只覺著無論是腦子裡還是耳朵里都是一片嗡鳴之音。
心跳隔著她單薄的肌膚跳的如雷鼓,又重又猛,四肢冰涼,所有的血液都在此時沖向頭頂。
座上的那個人,那張霜白的臉,那雙深邃卻陰暗的雙眼,這時也正神情複雜的望向她。
情緒多種,有震驚有不置信有錯愕......還有......秦葶根本讀不懂的東西。
這一定是假的吧,一定是的......
秦葶正恍惚間,只聽身後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娘親!」
僅這一聲,秦葶如夢初醒,眾人齊齊朝外看去,何呈奕的一雙眼,也落在那小東西的身上,此刻那個小人兒正由不知內情的奶娘抱著,朝門內的秦葶張開雙手要抱抱。
秦葶眼眶微紅,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兒,她微眯了眼,扭著臉上的表情似在告訴奶娘這時候不該帶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