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早就想過此事,所以朕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提拔人才,以盼有朝一人有人能頂得了王將軍的空缺。而今眼下之計便是先穩住那頭,只要宮裡的事與沙城連接不上,一切好說。」
倘若不提,何呈奕幾乎快要忘了任妙彤這個人。
因著她兄長的關係,當初才封了她個才人,哪知千條大路她不走,非要黃泉路上闖一回。若非是碰了何呈奕的底線,哪裡會結束了她的性命。
人既已死,何呈奕自是不會回想,這麼多年,他手上殺的哪一條人命他都不曾後悔過。
「沙城那邊要多留心,既王將軍已死,將靈柩運回京中,好生安葬。命任桓征先鎮守沙城,再調配幾名可信之人前往沙城,以確保萬無一失。」
「是。」冷長清見先前眾人在朝上議論此事,而何呈奕始終不發一言便知他心有主意,果不其然。
「罷了,都這個時辰了,你早些回去吧,朕也有些累了。」一盤棋都沒下完,何呈奕將手上棋子丟回棋盤,起身揚長而去。
冷長清知,他是奔著宸琅殿去的。
何呈奕來時,秦葶正坐在窗下剪花葉,她每每得閒時最愛做的就是此事。
宮裡的人一瞧見他來了,皆默契的不出聲輕步退出去。
僅留秦葶一人在窗下,對身後緩步而來的身影毫不知情。
她背對著門口而坐,何呈奕半點聲音也沒有,直直貼著她的背坐下。
突感身後有人貼過來,嚇的秦葶打了一個激靈,手裡的小銅剪險些沒拿穩,稍一別眼瞧看是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嚇死我了......」
這好似一直都是何呈奕的樂趣所在,他身子稍稍歪下,手肘正杵在窗榻下的軟方枕上,一隻手自她耳垂後輕輕彈動一下,笑問道:「今日都在忙什麼?」
「你不是看著了嗎?」銅剪一動,手底下又一片蟲蛀的葉子剪落下來。
他指尖兒順移,挪到她的腰側來輕捏一把,「朕今日聽冷長清說了,他要和小雙成親了。」
對此事秦葶一點也不意外,她提前一天就知道了,只點點頭道:「聽說了。」
「你早就知道?」他手上力道一頓。
秦葶點頭:「早就知道。」
不過是簡單的兩句對話,偏生讓何呈奕有些吃味,「既你早就知道,為何沒聽你同朕說?」
要知從前,每日他自鐵匠鋪上工回來,秦葶都要將當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與他講說一遍。
三叔家的雞下了雙黃蛋,趙嬸家的羊生下來便死了......
可現在,很少能從秦葶的口中聽到閒事。
更多時候,是他不問她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