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她也不曉得自己今日和明日相較會有什麼差別。
不過心虛,她得事先問個清楚。
何呈奕迷濛著雙眼,深望她道:「你不說,便沒人會知道,只怕你家人沒看出異樣,你自己先不打自招了。」
「我才不會。」秦葶說道。
「沒關係,反正都要成親了。你家人若問起,你便都推到我身上,便沒人敢再說了。」他輕吻秦葶鼻尖兒,卻覺著如何都親不夠。
修長的指尖兒自明滑的錦褥上一路探走,最後穿過薄薄的寢衣絲料準確無誤的摸到一起褶皺。
以中指和無名指輕輕托磨,秦葶的指尖兒在他手臂上輕掐一下,隨著便覺她纖瘦的肩膀跟著顫了一下。
一聲輕咳自嗓間擠出來,隨之便是她重淺不勻的呼氣。
此刻明明感知仍在月下,何呈奕卻又好似輾轉到了山谷溪畔。
因為他在寂靜的夜色之中手腹撥開一道隱秘的灌木叢便能清晰的聽到溪澗綿緩的流水之音。
這世間,無論是蒸包子或是擰麻花講究的都是一股火候。
前世何呈奕在秦葶身邊做了一輩子廚子,此生自是一應手到擒來。他太清楚秦葶喜歡什麼。
高冷的蝴蝶蘭於夜間綻放,引得一隻巨龐的食蚜肥蠅里出外進,出入無間。
花蜜散落的到處都是,秦葶根本無暇顧及,只卻覺得脊骨一條被磨的有些疼......
.......
三月的光景,窗外月色如薄紗,鋪在殿外青磚石之上,加了一層暖黃的光暈。
夜半三更時,東宮寢殿外空無一人。
且只能聽到幽幽的說話聲自太子殿下的寢殿中傳來。
「呈奕......呈奕......」這聲音似哭又不似,一遍一遍喃聲重複喚著何呈奕的名字。
且聽何呈奕亦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應著:「嗯?怎麼了?」
然後那人便再無旁音,仍舊只反覆念著他的名字。
.......
秦葶幾乎一夜未眠,做了壞事,惦記著回家。
天未亮時便撐著胳膊自床榻上坐起。
一聽到動靜,何呈奕便醒了,環著她的腰身要將其放倒,「天還沒亮呢,再多睡一會兒。」
「待天亮了,若是讓人看到我自你宮裡出去,我該如何?」她回身低言道。
何呈奕知她在擔心什麼,且輕笑一聲,強忍著困意自床榻上坐起,輕摟著她的肩道:「別怕,一會兒我讓他們用馬車送你回去,一路出東宮,無人知道車裡是你。」
之所以讓她放心大膽的住在這裡,正是因為提前早就想好了一應安排。
何呈奕出手,素來萬無一失。
可秦葶心裡就是不踏實,且道:「我現在就想走。」
何呈奕自然捨不得,恨不得就將她一輩子關在這東宮裡。
「好,那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